“士，一個問題……”
士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林奇笑著問道，“如果你失去了這份工作，你會去做什么？”
“失去？”，他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緊接著擠出了一些笑容，笑容有些勉強，“這只是一個問題，對嗎？”
他有點緊張了，他也不得不緊張，他的妻子已經(jīng)懷孕并且快要生育了，他的孩子即將來到這個世界。
這的確是幸福的一刻，有著幸福的期待，可這也意味著，他的家庭開支將要暴增。
社區(qū)會給有孩子的家庭每日配送新鮮的牛奶——不是說剛剛擠下來就送過來了，是經(jīng)過處理的。
一群工人四五點就開始為布佩恩的富人們忙碌著，一個多小時，十幾道工序，已經(jīng)確保牛奶適合人們直接飲用。
這是富人們的特權，但它不是貧窮者的悲哀，因為貧窮的人依靠著這份工作，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
這是恩賜！
盡管這些人拿來的牛奶很好，但士很顯然想要用其他的奶粉，更好的品牌的，據(jù)說加了各種各樣促進嬰兒發(fā)育的奶粉，每一罐都要幾十塊錢。
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大約只能……承擔得起這個奶粉錢。
除了這些還有額外的傭人的費用，他的妻子需要人照顧，孩子也需要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照顧。
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個孩子一旦降生之后，他\/她每個月都要為這個家庭增加大約六百塊到七百塊的賬單。
并且隨著他\/她的年紀不斷增加，賬單的數(shù)量也會越來越多。
加其他的賬單，每個月士至少需要拿出一千兩百塊錢來應付這些賬單。
如果……他丟掉了自己的工作。
他沉默了下來，那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他假裝鎮(zhèn)定著，看著林奇。
林奇點了一下頭，“當然，這只是一個問題，位面在探討這個問題，僅此而已。”
士松了一口氣，然后開始思考，并回答。
“也許我會毀掉之前我和我妻子定下的所有生活計劃，然后帶著她從那個社區(qū)離開，把房子賣掉，這樣我就不需要繼續(xù)還房屋貸款。”
“然后我可能會去一個相對不那么靠近城區(qū)的中低檔社區(qū)租一個房子。”
“沒有傭人，沒有額外的消費計劃，我和我的妻子都需要一份工作，也許……”
他猶豫了一下，他在思考自己能做什么樣的工作。
在布佩恩最賺錢的永遠都和政治，和經(jīng)濟有關系。
那些國會外游蕩的掮客玩弄著他們手中的人情，輕松的就能賺取幾十幾百萬的酬勞。
那些大亨們，股票經(jīng)紀們，只要耍耍嘴皮子，就能實現(xiàn)很多人都需要仰望的收入。
但，他能做什么？
他不知道，因為他除了軍隊的那些東西，除了會殺人和保護某些人之外，他什么都不會。
就包括現(xiàn)在的管理，也是在一邊摸索，一邊學習。
“……也許我會去做一個保安，或者重新給人當保鏢。”
林奇點了一下頭，很明確的自我定位，他沒有說自己能回到國防部當將軍就足以看得出士的思維已經(jīng)很正常了。
“也許你可以去國防部，他們會對你的經(jīng)驗感興趣。”
士搖了搖頭，“軍隊對底層軍官沒有返聘的先例，至少要到校官以才行，你知道，雖然外面很多人干涉不了軍方的事情，但他們可以盯著，可以說。”
“軍方不會要我，我沒地方可以去。”
林奇松開了隨意連在一起的雙手，“瞧，這就是原因，我不害怕那些事情發(fā)生，只要人們的腦子正常，他們首先會考慮到的，就是自己。”
“你不用擔心這些……”
國防部一直提防著林奇收買人心，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他收買人心的行為。
就包括這次公司體制改革，雖然說改革之后林奇的權力相對的大了一些，可他依舊沒有收買人心的舉動。
就那么簡單的，直白的，把所有國防部安排進來的人，依舊放在重要的工作崗位，就像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來自國防部一樣。
針對林奇的調查報告里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不可思議的感嘆，似乎林奇不在乎個人的利益，就像他才是總統(tǒng)那樣，總是為這個國家，為人民思考。
好吧，士終于明白了，不是林奇不要去收買，而是他已經(jīng)做了，只是人們還看不到而已。
他周圍的那些國防部安排進來的軍官，那些主管，現(xiàn)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改變了。
他們搬進了大房子里，有游泳池，有的甚至還有籃球場或者網(wǎng)游場。
他們休息的時候會在國內或者去國外旅游，哪怕假期比較短，去不了外面什么地方，他們也會去打高爾夫球，或者打保齡球消磨時間。
抑或是三五個人約好一起，拖著新買的小船，找一個寧靜的湖泊，泛舟湖，順便享受一下垂釣的樂趣……
房子，車子，票子，每一個“幸福時刻”的背后，其實都有一張巨大的網(wǎng)把他們籠罩其中。
只是這張網(wǎng)太大了，大到他們不觸碰到網(wǎng)子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網(wǎng)子里！
士摸到了網(wǎng)子，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那種不好的感覺，網(wǎng)面緊貼著他，讓他喘不過來氣。
現(xiàn)在他有多幸福，被緊緊包裹時就有多痛苦。
不知不覺中，這些人已經(jīng)離不開林奇了，離不開黑石安全。
除了林奇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哪怕?lián)Q一個人來主持這個公司，都不行。
人們不會那么輕易的和國防部談生意，國外那些富豪，政要，更不可能雇傭聯(lián)邦的國防部下屬企業(yè)來保護自己的安全，這不是他媽的開玩笑嘛？
雇一群隨時隨地會翻臉的人保護自己，還要給他們錢，傻子都知道這么做的人腦子有問題。
所以林奇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有人不經(jīng)意的提出“讓林奇滾蛋”或者“讓黑石安全完蛋”，那么所有主管都會立刻意識到，誰都可以消失，唯獨林奇不行，唯獨黑石安全不行。
林奇雙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合攏在一起，“瞧，就是這樣，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你的工作比你想象的要簡單的多。”
“中高層都是我們的人，雖然看起來他們不是，但其實他們是。”
“你的工作放在中下層就行了，不是去發(fā)現(xiàn)誰在出賣我們的情報，我們不怕別人得到我們的情報。”
“你要找的，是誰在貪污**。”
“每年公司賬面會走差不多兩三億聯(lián)邦索爾的資金，這些錢我需要確保它們用在了它們本應該生效的地方。”
“而不是裝進了誰的口袋里，誰的賬戶里，變成了某個午后高爾夫球場的一次揮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士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這和他一開始對自己工作的定位，對自己現(xiàn)在身份的定位完全不同，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在計謀或者算計別人這方面，還差的遠著呢。
看見士明白他要做什么，而不是整天思考著“誰是我們的人”、“我是誰的人”、“我們的人在哪”之類的白癡問題后，林奇給了他一些任務。
“這次我們有一些裝備采購項目，大約四千五百萬左右，你得盯著這筆交易。”
“我不接受任何長期的庫存貨，或者超出我們名錄之外的產(chǎn)品！”
這筆錢已經(jīng)不算少，對軍工企業(yè)來說也是如此，如果是賣子彈的話，能把他們某個倉庫的庫存都清理掉一批。
有利潤的地方就會有人動歪心思，這挺正常的，如果換一個人，把林奇也換到那個位置，他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反正四千五百萬的軍購款也不是自己的，買到的東西也不是自己的，買誰不買誰的既然都一樣，那么為什么不順帶著為自己撈點好處？
當然他的做法會比較符合層的需求，在不改變實際結果的情況下讓自己富有，但有些人腦子肯定不如他，會損害公司的利益。
談完工作的事情之后，林奇很快就談起了一些私人的事情。
“什么時候孩子會降生？”
一說到這個，士的情緒就變得高漲了起來，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醫(yī)生說十二月底或者一月份的前幾天。”
“聽起來好像有點早？”，林奇有些疑惑。
士的臉也紅了，“剛剛好。”
“等那天到的時候你一定要通知我，我們可以一起迎接新生命的降生。”，他說著頓了頓，“也許你的孩子很快就會多一個教父，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士整個人都呆住了，有那么幾秒后才連忙說道，“當然，不，我的意思是當然不會反對，這太好了，她知道后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教父和教子，在聯(lián)邦的大環(huán)境下，有時候他們的關系比血緣父子還要穩(wěn)固——有時候，不是所有時候。
而且有了林奇做教父，士的孩子可以說一出生就在起跑線。
哪怕林奇不為他做什么，只是做一個孩子的教父，這個孩子的未來都是一片坦途。
一開始士希望自己有一個女孩，但現(xiàn)在，他希望那是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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