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殿。

    華安公主哭得梨花帶雨：“父皇，您看看，看看您寶貝外孫被打成什么樣子，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本來人就不聰明了，再被毀容了，那以后牧之還怎么娶媳婦？”

    林牧之：……

    娘，您確定是在為兒子討公道，而不是在貶損兒子嗎？

    昭陽帝坐在龍椅上，垂眼就能看到林牧之的臉，鼻青臉腫，眼睛一大一小。

    他頷首：“是打得有點嚴重，都沒了那俊秀勁，人看起來也不那么機靈了。”

    林牧之：……

    好扎心。

    華安公主沒聽到想聽的話，又假意抽噎了下道：“父皇，這次您一定要嚴懲毓初，不能讓他如此為非作歹了！”

    昭陽帝捻著佛珠，緩緩開口：“朕已經讓人去傳毓初了，過會你們當面對質，該罰的，朕不會包庇。”

    父皇都這么說了，華安公主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待會她會讓那臭東西，知道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梁王世子到！唐家九小姐到！”

    “宣。”

    華安公主如斗志昂揚的美麗孔雀，挺了挺肩膀，準備作戰。

    林牧之受了公主娘的影響，有恃無恐地抬著下巴。

    殿內所有人都看向殿門。

    過了會，唐黎弱柳扶風地被薰風攙扶進來，而寧毓初是被人抬著進來。

    唐黎行禮：“唐黎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毓初虛弱地道：“皇爺爺，恕孫兒有傷在身，不能給您行禮了。”

    他臉上涂滿花花綠綠的膏藥，破洞衣裳上盡是腳印，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正準備集中炮火攻擊的華安公主：……

    胸有成竹的林牧之：……

    昭陽帝詫異得走下臺階，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木板上的人，問：“毓初，你怎么成這幅樣子了？”

    寧毓初下意識看了眼唐黎，后者向他點了點頭。

    他吸了吸鼻子，開始哭訴起來：“孫兒是被表哥帶的人給打成這樣的，他趁著您把護衛隊給收了，就仗著人多，將孫兒按在地上打……”

    華安公主訓斥道：“你胡說八道！你表哥平日最喜歡和你玩了，怎么可能會打你？少顛倒是非黑白！肯定是你先動手打人，牧之為了自衛才還手的。”

    她轉身又道：“父皇，他根本沒傷這么重，您別被他給騙了。”

    昭陽帝聞言看向寧毓初，眼含鼓舞：“對你二皇姑的話，你有何要辯解的嗎？”

    華安公主嘟囔道：“他自小就謊話連篇，父皇還要聽他狡辯嗎？”

    辯解？狡辯？

    寧毓初眼前乍然出現一幕。

    大雨瓢潑，他摔在地上，面前的一群人對他指指點點。

    “不要狡辯，我們不會相信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說的話。”

    他眼神漸漸黯淡下來，昭陽帝神情不著痕跡閃過一絲憐憫。

    突然，雨幕的畫面一轉，回到了進宮前的馬車內。

    少女一面給他上藥，一面溫和教導道：“這件事占理的是咱們，到了宮中，你只管把真相說出來，若他們不信，盡管去調查，不信不能還你公道。”

    少女眼神堅定：“所以你要說，你若不說，就沒人知道知道真相是什么樣的。”

    寧毓初目光忽然亮起來。

    “皇爺爺，孫兒要辯解。”

    打算回到龍椅的昭陽帝驚訝地頓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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