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閑著也無事，估摸著快下課了，她起身帶著薰風前往騰云樓。

    剛踩上臺階，就聽里頭傳來五哥的聲音。

    “小子，沒有那個金剛鉆，我會攬這個瓷器活嗎？”

    “哼。”

    “雖然你輸了，但算你通過了測試，下午咱們正式上課。”

    “哼。”

    唐黎頓住腳步，迎頭對上面色紅潤的五哥，她輕笑道：“五哥玩得可開心？”

    唐明愚笑得合不攏嘴：“開心開心。”

    難得有正大光明懲治這混世魔王的機會，真是渾身舒暢啊！

    但話脫口而出，他才覺得哪里不對勁，低眸對上九妹那雙洞悉的眼睛，他不自然地揉了揉后腦勺，打哈哈道：“五哥先回去準備下午的課，回見回見。”

    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了。

    唐黎失笑，踏進了內屋。

    她環視了眼屋子，才在角落找到趴在桌幾上的小魔王。

    她單手撐著桌面，傾身湊過去，只見他眼底耷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唐黎揶揄道：“這點打擊就受不了了？”

    寧毓初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又耷拉下眼皮。

    看來小魔王這次是真的傷了自尊心了。

    唐黎拖了把椅子坐下，雙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背上，與小魔王相對而趴。

    她語氣溫和道：“我五哥三歲識字，五歲吟詩，七歲就能作對，雖然年紀不大，但學問在帝京也算排得上號的，知道去年的對對子大賽嗎？頭籌就是被他給拿走的。”

    寧毓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所以你是來往爺的傷口撒鹽嗎？”

    唐黎輕笑搖頭：“我的意思是，我五哥用了十五年才走到今日，世子滿打滿算才認真學習了一個月，就算再天資聰穎，外加開掛，也不可能贏得了他。”

    寧毓初眼底的失落消弭了幾分，卻仍舊郁郁寡歡。

    他抬眸：“所以，你是讓爺認命，不要跟他比？”

    唐黎再次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世子，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人是難以一步登天的，小流匯成江海，也是需要時間累積的，當你累積到一定程度，量變就會導致質變。”

    寧毓初聞言若有所思。

    唐黎繼續道：“雖然我五哥比你早了十五年，但不代表你就沒有機會追趕上他，只要你愿意花時間，花精力，超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奔涌吧，少年！”

    這番話，像是春風拂過冬日的枯枝，讓枝椏長出了新芽。

    寧毓初眼底灰暗盡散，渾身精神抖擻，哪還有方才那頹靡模樣。

    他切了聲：“誰要像他一樣變成書呆子！”

    唐黎莞爾，也不戳穿他薄得跟墻紙一樣的臉皮。

    心情一好，其他感知都回來了。

    寧毓初嗅了嗅：“哪來的香味？”

    唐黎直起身對薰風道：“呈上來吧。”

    一個白底藍紋的燉盅被放在了桌面上。

    早飯到現在早就消耗光了，他肚子正餓得咕咕叫。

    他打開蓋子，香氣撲鼻，饞蟲被勾了起來。

    “算你有義氣。”

    他拿起湯匙舀了勺迫不及待塞進嘴里，剛要咽下去，突然僵住了。

    這是什么東西？

    又苦又澀，毒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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