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初感覺體內(nèi)血液滾燙得仿佛要炸裂,而與空氣接觸的肌膚,卻又寒冷無比。
冰與火的煎熬,令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此時天邊還殘留著最后一絲光亮。
他看到身上趴著的唐黎。
寧毓初神智清醒了幾分,忙晃了晃她:“唐九?丑八怪?”
沒有回應。
他腦海里一片空白,顫著手去觸她的鼻息。
直到細微的溫熱拂過他指尖,他從未發(fā)現(xiàn)世間如此美好過。
他松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她雖然人昏迷過去了,但一只手緊緊抱著他,另一手死死握住匕首手柄。
用著保護的姿勢將他庇護在她與壁洞之間。
寧毓初緊緊抿住唇,才克制住這不同于中毒渾身發(fā)熱的血液沸騰。
半晌后,他輕嗤道:“真傻。”
話語卻無比輕柔。
他伸手覆住她冰涼的手背,想將她的手從手柄上拿開,卻紋絲不動。
寧毓初在她耳邊低聲道:“有爺呢。”
那緊繃的手臂才漸漸軟下來,他將她的手搭在他腰上摟著,然后繃住雙腿,重新調(diào)換兩人的位置,將她護在壁洞中。
他握上手柄時,眼前突然一陣暈眩,幸而他立即穩(wěn)住,才沒有跌下石壁。
毒又在發(fā)作了。
寧毓初沒有猶豫,手指直接握上鋒利的刀刃,成股的鮮血從掌心匯集流下。
俗話說十指痛連心,這話果然不假。
他一下子就清醒多了,趁著理智尚存時,他用力將匕首再往山縫里插進一寸。
確定牢固后,他低頭將衣裳撕成條狀,綁在手柄與唐黎的腰間,將她固定住,這樣即使沒了他,她也依然能夠留在壁洞上等待援兵。
除了手柄,他盡可量找可以綁住的山石。
最后,他幾乎撕掉了整件外衣,只留下唐黎綁死結(jié)的袖子。
如果有萬一的話,他就撕掉這個袖子。
突然,一聲鷹嘯突然逼近。
電光火石之間,寧毓初拔下插進小腿上的箭羽,猛地回身,箭尖直指身后振翅的龐然大物。
羽毛黑白相間的黑鷹,鉤形嘴,張著長且銳利的足趾,差一點那利爪就要刺進他的脖子。
此時它像是被定格在半空,眼睛冷冷地瞪視著寧毓初。
“老伙計,火氣別這么大,這么久不見了,你都不想小爺嗎?”
然而,黑鷹似乎并不想跟他敘舊,只想著把這占了它巢穴的獵物趕走。
只是它剛要動,那箭頭就隨著它移動。
寧毓初渾身緊繃,聲音卻輕松地調(diào)侃著。
“別怪小爺沒提醒你,這箭頭上可抹了劇毒,你若是碰上一點,保證這壁洞就是你的墓穴了。”
黑鷹能感覺到危險,但它又不想放任對方占著自己的巢,于是它振著翅膀,來回飛著,想著怎么對付他。
它幾次俯沖,爪子與寧毓初交鋒,但都被他用箭羽打了回去。
寧毓初感覺自己快要抓不住手柄了,加上山風猛烈,他有兩次差點滑下去。
但他臉上仍舊笑嘻嘻地打趣道:“老伙計,借你地方站一站,晚點就還給你,你別這么小氣嘛!”
突然,黑鷹驟然逼近,爪子抓住了箭羽,與他搶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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