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得意洋洋地摸著胡須道：“老夫剛才握住你的手腕，就知道你是姑娘，而且，你的年歲是十三吧？別想騙過老夫的眼睛。”

    唐黎驚詫，這不就是摸骨辨齡，摸骨辨男女？

    寧毓初瞇眼道：“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怎么會(huì)懂這個(gè)？”

    老者怔愣，又抱起腦袋喃喃道：“老夫怎么會(huì)懂？老夫是誰？老夫到底是誰？”

    唐黎瞪了寧毓初一眼：“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則會(huì)加重病情。”

    寧毓初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別想了，到時(shí)候再傻了可怎么辦？”

    老者放下手，氣呼呼道：“你才傻，壞子！”

    唐黎抿唇笑，遞了水過去：“老人家一定渴了吧，先喝點(diǎn)水。”

    老者輕哼了聲：“還是姑娘懂事貼心。”

    趁著老者喝水時(shí)，寧毓初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不覺得這老頭子，這里有問題？”

    他指了指腦袋。

    唐黎回看老者，面露憂慮道：“他如今的心智可能跟三四歲的孩童差不多。”

    寧毓初證實(shí)了猜測(cè)，嘁聲道：“行吧，那爺就讓著點(diǎn)他，不跟三歲孩計(jì)較。”

    老者動(dòng)了動(dòng)耳朵，重重合上竹筒，氣得胡須翹起來：“你才是孩子！目無尊長的壞子！”

    寧毓初微訝，他們離得有點(diǎn)距離，話聲還那么，老頭子怎么聽到的？

    不是越老耳朵越聾嗎？

    老者傷重，精神力差，吃了藥，沉沉又睡過去。

    待他再次醒來時(shí)，已經(jīng)亮了。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停了。

    唐黎為他重新包扎好傷口，見他睜眼，將干糧遞過去。

    “老人家，您一沒吃東西了，快吃點(diǎn)墊墊肚子。”

    老者接過，稀奇地左看右看：“這是什么？”

    “窩窩頭。”

    老者湊過去咬了一口，下一刻哎呦出聲：“怎么這么硬？差點(diǎn)把老夫的一口老牙給嘣了。”

    寧毓初看老者要扔掉，沒好氣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口糧，你要嫌棄，就別吃了，餓肚子算了。”

    老者手一頓，又縮回去，口咬了口，委屈道：“好難吃，老夫從未吃過這么難以下咽的東西。”

    話雖這么，他倒沒吐掉。

    吃飽喝足后，唐黎見老者精神頭不錯(cuò)，道：“我打算下午給您接骨，您看如何？”

    老者巴巴問：“疼嗎？”

    唐黎如實(shí)道：“會(huì)。”

    老者立即擺手：“不接不接。”

    唐黎勸慰道：“但就疼一會(huì)，很快就過去了。”

    老者倔強(qiáng)搖頭：“打死都不接。”

    誰知道這老人家還是個(gè)怕疼的老孩。

    這時(shí)寧毓初在旁開腔恫嚇道：“忍一忍就過去了，不接的話，你一輩子就都站不起來了，看不了好看的風(fēng)景，吃不了各地的美食。”

    老者咬著手指頭，臉色變化不斷，顯然在做人交戰(zhàn)。

    最后，他鼓著腮幫子道：“接可以，但要吃肉肉，才能撫慰老夫受贍身心，不然不接。”

    寧毓初嘴角抽搐，得好像是為他接似的。

    他剛要回愛接不接，唐黎卻滿口應(yīng)下：“好，沒問題。”

    唐黎轉(zhuǎn)頭，眨巴眨巴眼望著他。

    “毓初”

    寧毓初：？？？

    他到哪找肉給糟老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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