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在柳清影家吃過飯，說的是回京，實際上又直奔西薩了。
計劃是飛到山谷那里，然后騎上銅板來的，結果還沒到山谷，忽然一低頭，就看到了下方的點點火光。
是上次下過雨的那一帶。
降落了點高度，再往下一看，當時他就傻眼了。
臥槽！
這是怎么回事兒？
在下方種有沙棘樹的土地邊上，一堆篝火幾個人。
再飛往其他種有沙棘的地方，也是一堆篝火幾個人。
難道有什么情況發(fā)生了？
想到這老趙有些擔心，自己的計劃可剛開始，萬一真有什么事兒，就得中斷了。
而且今年蟲草他才收過一遍，過一段還準備收第一遍呢！
雖然現(xiàn)在已經不缺這點錢，但是他不收的話，這些牧民們把蟲草賣給別人，掙的那點錢不夠買方便面吃——他批發(fā)的那些當禮品的方便面，在本地的價格比吃肉貴多了。
這么想著，他已經飛到了山谷。
花花和銅板皮錢嗷嗷叫著就沖了上來。
老趙趕緊安撫了一下三個家伙，開玩笑，回頭給自己車上留幾個爪印，自己可解釋不清楚。
金子元寶沒來，這三個家伙有點小失望，特別是皮錢。
看到老趙要坐（坐騎必須坐著）著它媽出發(fā)，跑過來哼哼唧唧的不讓走，老趙干脆給他也帶上了。
至于花花就算了，大貓表示，咱不屑跟上。
其實是老趙跑的太快，這家伙喵嗚了幾聲沒跟上。
轉眼老趙就來到了一堆篝火不遠處，下了云頭帶著皮錢朝那邊走，剛走幾步就驚動了篝火旁警覺的人。
頓時一群人就忙活開來，一個個拿著早準備好的火把點燃，然后就迎了上來。
老趙一看就不對，對著那后邊幾個人問道：“你們幾個，不是這個村的吧？”
天天來回跑的太多，每次來都是一連跑好多居住點，就算他記性好，有時候也得回憶一下人都是哪兒的。
那邊一聽到他問，當時就有個老頭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神醫(yī)，我們那邊，也種沙棘了！我們是來求雨的。”
“呃……”老趙一愣，仔細辨認了一下，回憶了一下這幾個人所在的居住點。“你們那個居住點在半山腰，沒適合的地方吧？”
“有的有的。”老頭點著頭解釋。“我們開辟了土地，可以種的。現(xiàn)在都已經種上了，每天都澆水，好多都活了呢！”
這……
老趙郁悶了一下，我這還試點還剛開始，你們就自己發(fā)揮主觀能動性了嗎？
關鍵半山腰上你們都能給沙棘種活，這發(fā)揮的也太好吧？只能說人的能力永遠是沒上限啊！
他跳下熊背，拍了拍銅板讓它帶著皮錢到遠處去玩，然后才對這些人說道：“我先檢查一下這邊的沙棘的生長情況，你們那邊先稍等下。”
旁邊立刻有人給他拿出來一捆木棍來：“神醫(yī)，這是你走后，沙棘每天的生長情況。我們不敢看根扎的怎么樣了，只有地面上的記錄。”
老趙伸手接過來那一捆木棍：“沒事沒事，你們這些記錄就夠了。”
這個記錄簡單的很，就幾天而已，每天一根木棍，最短的就是他下過雨后的第一天，依次類推，最長的應該是今天白天記錄的。
為了確保數(shù)據(jù)準備，老趙還用尺子量了一下。
不但量這些記錄好的，還把沙棘樹拔了幾棵，觀察了一下樹根這幾天的發(fā)育情況。
這個數(shù)據(jù)和記錄都是他自己需要的，用的力度不同，普降甘霖的效果也不同，等下拿著這個數(shù)據(jù)，和別處的比較一下，就知道以后該用多大力氣來用這個神通了。
……
他記錄著，也不耽誤問話，然后就知道了，為什么臨近的居住點的人，會跑到這里來。
因為普降甘霖唄！
這個居住點種了沙棘，所以自己給下了一場雨，不但植物生長，人的小病痛都能減輕治好，包括那些牲畜們，被淋了一場雨之后，感覺都比以往精神了許多。
神醫(yī)的事情不能往外傳，但是給那些知道神醫(yī)的人說一下，這個還是沒問題的。
于是沒種沙棘的地方就眼紅了！
長遠的利益這些人其實一點不懂，他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夠了，這是神醫(yī)讓種的。
聽神醫(yī)的話，種沙棘，天上下的雨不會讓人生病，還能有好處。
所以眼紅的人就行動了起來。
不就是種沙棘嗎？我們要讓神醫(yī)看看，我們這里也能種。
就是這么簡單。
當然開荒肯定不容易，種樹要澆水，也沒那么輕松。
不過人如果愿意下決心去辦一件事，那爆發(fā)出來的能量，絕對是無法想象的。
反正現(xiàn)在站老趙旁邊，眼巴巴地期待著他發(fā)話的這幾個人，就是在半山腰，愣是把沙棘給種活了。
可惜他們住的地方太偏僻，外邊也沒人知道，不然的話，保不準就有記者來訪，開始宣傳又一個人定勝天的奇跡事件！
……
記錄完數(shù)據(jù)，了解了情況，老趙就準備出發(fā)了。
然后就有個問題，這些人的居住點，讓他們現(xiàn)在回去，靠兩條腿的話，得走到天亮。
但是自己沒時間等。
可是如果自己過去通知的話，速度又太快了點，回頭等他們回家一說，神醫(yī)剛離開那個居住點就跑到半山腰的居住點來了……
想了半天也沒招兒，遠處皮錢的稚嫩的呼叫聲，提醒了他。
咱的拖拉機是高科技，這當坐騎的馬熊，也應該不平常吧？
就這么辦吧，如果將來有人問，就說馬熊跑的快。反正這些人也沒個手表，只能估計個大概的時辰，具體幾點幾分，他們根本不清楚。
想好之后他就說道：“那你們幾個就留下吧！等下我去你們那邊看看，你們太慢了，明天天亮再回去就行。對了，等一會兒還要下雨，這場雨和上次我說的一樣……”
說完就招呼來銅板，縱身坐了上去：“好了，這里也不用看著了，我已經知道你們種了沙棘，今晚上的雨會比較大，所有的地方都能下到的。”
拍著馬熊開始趕路，老趙還遺憾，自己這算是把自己神醫(yī)的招牌給砸了！
以后要是隔三差五下場雨，神醫(yī)可就無用武之地了。
至于說下雨什么的，他說的有點太直白。
那也沒辦法。
反正以后不當神醫(yī)，和人打交道的次數(shù)就能少點，只收蟲草的話，幾天時間就能飛一圈。
他沒忍住，先跑去附近的山腰上看了一圈。
還真活了，就是坡度稍微緩一些的地方，在巖石縫隙里，凡是有土的地方，都插上了沙棘樹枝。
不過成活率確實不高，很多看著蔫兒吧唧的，好在種上的時間短，還沒死透。但是確實有一些成活的好的，明顯已經度過了剛插入土中的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開始吸收土壤里的養(yǎng)分，生根發(fā)芽了。
如果這時候來一場普降甘霖，估計要不了多久，這片山坡，就能變得郁郁蔥蔥了！
……
看完山坡上的沙棘，老趙接著到了后面幾個他指定的沙棘種植點，這次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果然不出所料，這幾個等待著的人，也有幾個是其他居住點，主動種了沙棘，來求雨的。
老趙也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簡易小地圖扒拉出來，給這些種沙棘的地方，都重新標注一下，免得等下照顧不到。
同樣的流程，記錄數(shù)據(jù)，拔幾棵沙棘看看根部發(fā)育的怎么樣。
然后再安撫一下那些等著求雨的人，讓他們盡管放心，今天這場雨肯定能下到他們那里。
有了他這一句保證，人們就安心了下來。
不過老趙還是又跑去看了看，他怕這些人隨便插幾個樹枝糊弄自己，想騙自己的普降甘霖。
結果去了一看，他就有點佩服這些人了。
基本上每個地方種植的沙棘，都照料的相當好。有些成活率不高，那真不怪人家，這地方高海拔地區(qū)，連草都是貼著地面長的，連棵高點的植物都見不到，你讓人家怎么種活這些東西？
最好的是一個地勢平坦的居住點，這里種的特別多，那些沙棘樹枝都修剪好，插的整整齊齊的。還有半條水渠——明顯才挖到一半，晚上在外邊怕有危險，只能白天干。
關鍵是，這些沒被老趙選做試點的地方，附近都還沒沙棘，所以老趙才怕在這里種不活，換了那些有野生沙棘的地方。
換句話說，這里種植的沙棘枝條，都是從遠處運來的。
算算也沒多長時間，這些牧民們，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老趙就覺得，自己再藏著掖著的，對不起人家的信任啊！
那就……普降甘霖吧！
……
蒙蒙細雨之中，老趙的那團云霧變成了一個棚子的形狀，還是他自家花園里涼亭的形狀。他和兩只馬熊在里面，吹著風，感受著外面的雨絲飄灑。
下方居住點的景象，那些人的表現(xiàn)，他都看過了。
所以這會兒才在沉思。
看來那什么高科技之類的謊言，早就沒人信，神醫(yī)什么的，恐怕也扮演不下去了。
不過，應該也無所謂。
隨便他們怎么想，怎么說，反正自己不認，誰也沒法。
反正知道的不會不信，也不會亂給外人說，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這樣挺好的！
……
想通了，老趙辦事立刻就利索許多。
他駕云來到了扎西附近，把馬熊母子留在云上，自己就走了過去。
沒走兩步，居住點的獒犬就嗷嗷地沖了出來，來歡迎他的。
接著帳篷里亮起火光，沒一會兒扎西他們都跑了出來。
老趙就不跟他們再多客氣了，他對扎西和多吉說道：“我想讓你們倆，幫我去辦一件事兒。去告訴周圍的人，讓大伙兒都種植沙棘。”
這兩小伙子連半點疑問都沒有：“要告訴多遠的人。”
老趙想了想自己那小地圖的范圍，把大致情況說了一下，除了已經種植的，其他的都要去傳話。
兩個小伙子點點頭：“多金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把話傳到。”
老趙對這個態(tài)度非常滿意：“不過一頭牦牛，恐怕不足以支持你們遠行，我再幫你們挑幾頭牦牛吧！多幾頭牛的話，就算遇到狼群，也不用害怕了。”
牛群遇到狼群如果不慌亂的話，狼群其實根本沒機會的。
這些可是體重都有一噸的大家伙，有幾頭足夠強壯，而且足夠靈活的牦牛，吊打狼群就和玩似的。
如果再聰明點，聽主人的指揮相互配合，那就是無敵的了！
這兩個小伙子，以后就是自己的傳話人，老趙當然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所以不但又找了三頭比較強壯的牦牛，給了個比較力度比較大點的起死回生，連原來那頭牦牛也又給補了一個。
現(xiàn)在這頭牦牛已經是牛群里當之無愧的老大了，個頭都又長了不少。
再補個起死回生，估計就這一頭牛，就足以橫行方圓千里之內。
看著那邊扎西和多金在火把下，有些激動的臉孔，老趙笑著拍了拍他們倆：“等下會下一場雨，你們在雨里洗個澡，然后明天就可以出發(fā)了。”
“告訴他們，在下個月的月圓之前，在居住點周圍種上沙棘，悉心照看，等到月圓的那一天晚上，會下雨。那場雨的雨水可以去除污穢，讓人們更健康，讓牲畜生長的更強壯，讓草木更旺盛！”
其實算好時間的，下個月月圓，就是陰歷十五，離在還有二十來天的時間。
這二十來天的時間，有四頭足夠強壯的牦牛當坐騎，差不多夠扎西和多吉把周圍跑一遍了。
至于說風霜雨冰雹之類的，有他剛才拍那兩下，這倆人短期內也不用擔心生病。
……
離開了居住點，走了不遠上了云頭，他揮揮手，原本繁星滿天的天空之上，風吹云來，蒙蒙細雨就飄灑了下去。
小小的居住點上，當時就熱鬧了起來。
老趙駕云飛去了山谷，揮手給這片曾經被自己禍害的山谷，再來一場甘霖，開上車就跑了。
這里的事兒就完了，至于收藥材，等自己回來再說，反正藥材就在那，跑不了。
回京城，然后去正正經經地走海關，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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