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閃身避開，繞到海濤的背后，一腳把他給踹地上了，然后又把他從地上提起，一拳揍在他的太陽穴上，直接把他揍暈。
像拖一只死豬似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一個公廁后面。
九零年代末，縣城的公廁還很落后，后面的化糞池是敞開的，一股惡臭迎面撲來，白夢蝶惡心的都快吐了。
她努力屏住呼吸，對著海濤就是幾巴掌，把他扇醒了，然后把他推到化糞池里。
這種化糞池都不怎么深，白夢蝶只想教訓(xùn)人，沒打算取人性命。
她看著在化糞池里撲騰往上爬的海濤，冷冷譏諷道：“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清楚了，到底是誰吃不了兜著走！”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其實沒敢走遠，躲在暗處看著海濤爬了上來，這才放心地回學(xué)校了。
在路上被海濤這么一耽擱，回到學(xué)校已經(jīng)一點多了，白夢蝶趕緊抓緊時間睡午覺，一直睡到杜鵑喊她起床。
白夢蝶一看都一點四十幾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
在一個飯盒里裝了一點米，拿著一個咸鴨蛋飛快的跑到鍋爐房，淘米洗咸鴨蛋，把咸鴨蛋放在米里一起蒸，然后回到了教室。
陳子謙已經(jīng)坐在了座位上了，見她來了，道：“中午干嘛自己走了？想睡午覺去我房間里睡，我們再一起上學(xué)不好么。”
白夢蝶搖搖頭：“我睡覺擇地方，還是覺得回來睡宿舍睡得香。”
陳子謙點點頭，道：“你要的二十萬塊錢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咱們簽過合同之后，我就把錢給你。”
白夢蝶怔了一下：“現(xiàn)金啊~”
“不是現(xiàn)金，是銀行卡。”陳子謙帶著幾分嫌棄道，“誰像你，未成年，連銀行卡都辦不了，我可是能辦銀行卡的人。”
白夢蝶好奇的問：“你多大了呀。”
陳子謙一臉自豪：“我十九了！”
白夢蝶一臉鄙夷：“都十九了？！你留了兩級！你說你一個留級生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得瑟的？”
陳子謙頓時尷尬了：“我……我沒留級~”
“沒留級？”白夢蝶輕嗤一聲，“那你解釋一下，你怎么十九歲了還在讀高二？
別跟我說你上學(xué)上的晚，像你們這種家庭恨不能拔苗助長，又怎么可能讓你晚上學(xué)？”
“呃……”陳子謙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告訴你原因，你收下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不好！”白夢蝶果斷拒絕，“你不告訴我原因，我就認定你是留級生！”
陳子謙無路可走，吞吞吐吐道：“我真沒留過級……”
然后別扭的告訴白夢蝶，當(dāng)年他好享受在幼兒園里被別的小朋友前呼后擁當(dāng)老大的感覺，所以誓死不肯離開幼兒園。
后來八歲了，再不上小學(xué)是不行了，親爸陳俊南把他毒打了一頓扔進了某重點小學(xué)，他這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老大的人在哪里都是老大。
在幼兒園里他呼風(fēng)喚雨，讀小學(xué)了他還是風(fēng)云人物！
白夢蝶支著下巴聽他說完，皺眉道：“還是不對，就算你八歲上小學(xué)，那現(xiàn)在你十八歲才對，可你已經(jīng)十九歲了，你還是留過級！”
“真沒有！”陳子謙道，“讀高一時讀到一半休學(xué)了，然后到縣一中重讀高一~”
“為什么休學(xué)？”白夢蝶費解的問，“你身體這么好，不像是會因為生病而休學(xué)的樣子。”
陳子謙面色變得有些凝重：“你別打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愿說的隱私，白夢蝶也就沒追問了，換了話題：“你那二十萬是你自己的錢嗎？”
她以前看總裁，那些富家子弟手上有個幾百上千萬不足為奇。
陳子謙點點頭：“算是吧。”
白夢蝶放下心來，她只想向陳子謙借錢，沒想到讓他找他家人借錢。
雖然二十萬對他父母而言，恐怕只是一個包包的錢，但是借給她人家不一定肯，還會覺得她是騙他們傻兒子的心機女。
下午第一堂課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自從踏進教室的第一步起，視線就沒離開過白夢蝶白白胖胖的大圓臉，眼里是無法掩飾的不可置信。
白夢蝶摸了摸自己的胖圓臉，一臉的莫名其妙，難道自己臉上有字嗎？英語老師看得這么津津有味。
英語老師站在講臺上掃視了一遍全班同學(xué)：“這次英語考試，白夢蝶同學(xué)進步很大，滿分150分的卷子，她考了148分。”
全班嘩然，所有同學(xué)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白夢蝶的身上，有不可思議，但沒有懷疑。
上次物理她不也考出好成績？大家不都懷疑她了嗎？結(jié)果物理老師親自監(jiān)考，她還是考出好成績來了。
人家就有那個本事，短時期內(nèi)就能把成績給提上來，不服氣都不行。
英語老師趁機鼓勵學(xué)生：“白夢蝶同學(xué)這次考出這么高的分說明了一個什么道理？說明只要用心去學(xué)，誰都可以學(xué)得好的。
我并不是對白夢蝶同學(xué)有什么偏見，我只是想實事求是的說，白夢蝶同學(xué)以前英語稀爛，她都能奮起，你們就更能了，大家要努力哦。”
勉勵完了，英語老師開始報分發(fā)卷子。
和其他所有任課老師一樣，英語老師也習(xí)慣從高分往低分報。
第一個念的名字就是白夢蝶的。
白夢蝶大方的走上講臺領(lǐng)自己的卷子，英語老師沖她笑了一下，說了句：“要繼續(xù)加油！”
白夢蝶配合著握了握拳，喊道：“work hard together!”
英語老師笑得更明媚了，第二名只考了分，和第一名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陳子謙英語也考了第一，不過是倒數(shù)第一。
他們這一對同桌在同學(xué)們眼里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順數(shù)第一和倒數(shù)第一坐在一起。
陳子謙是最后一個上臺領(lǐng)的英語卷子，一共考了五十幾分。
白夢蝶嫌棄的看了一眼他的卷子：“你就算抓鬮，亂選abcd也不止考五十幾分呀。
一套150分的卷子，你考個零頭也怪不容易的。”
陳子謙握拳：“我保證期末考試英語一定及格！”
白夢蝶認真道：“說話要算話哦，如果期末你英語不及格，高三了別跟我坐。”
陳子謙知道白夢蝶這么說是故意激勵他，心里有點甜。
不是把他當(dāng)朋友看，她才不會激勵他呢。
陳子謙瞟了一眼白夢蝶的分數(shù)，不恥下問道：“你是怎么考出這么高的分的？”
白夢蝶平靜的回答：“只用少做一道選擇題就行了。”
陳子謙嘴角狂抽，知道你英語棒棒噠，也不至于這么炫好嗎！
下午放學(xué)，白夢蝶正要去鍋爐房拿自己蒸的飯，班主任走了進來，對她道：“白夢蝶，有你的電話，是你爸爸打來的，你去接一下。”
白夢蝶道了聲謝，跑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一個辦公室只有一部電話。
白夢蝶走到電話跟前，拿起放在一旁的聽筒問：“是爸爸嗎？我是白夢蝶。”
白愛國在電話里問：“陳子謙幫咱們聯(lián)系到貸款的銀行了沒？”
“沒……”
白夢蝶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白愛國失望的聲音：“啊！那咋辦？”
白夢蝶忙道：“雖然沒有聯(lián)系到貸款的銀行，但是陳子謙說他借我們二十萬。”
“……”白愛國一時無語，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辛勤工作了幾十年，連十萬都拿不出來，人家富家公子輕飄飄借他們家二十萬。
白愛國躊躇道：“你找陳子謙借那么多錢好嗎？他父母不會誤會啥吧。”
這不是兩個孩子之間借錢，而使白夢蝶借錢給他們家買房，性質(zhì)完全不同。
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他們做父母的慫恿白夢蝶向陳子謙借錢。
“誤會啥？我又不是不跟陳子謙簽借簽合同，合同上有他權(quán)益保障的條款，不會讓他吃半點虧的。”
白夢蝶沒想那么多：陳子謙說他明天就把存有二十萬塊錢的銀行卡給我，是爸爸回鄉(xiāng)下來拿，還是我送給爸爸。”
白愛國苦笑了一下：“我這里還沒啥進展呢，不急著要錢，這個周末你來城里嗎，如果來城里就把銀行卡帶來給爸。”
白夢蝶不解道：“爸這個周末又不能回家嗎，你那個廠子都快垮掉了還加什么班？”
白愛國尷尬了，良久，輕聲道：“爸已經(jīng)下崗了，現(xiàn)在在一家私營企業(yè)上班。
你知道的，私營企業(yè)不可能像國營企業(yè)制度那么好，人家叫你加班你就必須得加班。”
白夢蝶低呼道：“爸已經(jīng)下崗了！”
雖然下崗不是自己的錯，可白愛國還是會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
“這事只有你媽知道，你千萬別告訴你爺爺奶奶，我怕他們承受不住打擊。”白愛國叮囑道。
“可這事紙包不住火。”白夢蝶一針見血道。
白愛國輕嘆了口氣：“先瞞著再說吧。”
白夢蝶問：“爸剛才說沒啥進展是啥意思？該不是買不到名額吧。”
“名額還是可以買到的。”白愛國道，”就是轉(zhuǎn)讓費漲價了，我現(xiàn)在在觀望。”
“比市場價便宜一半，而且面積小，總價不高，那些無房戶誰不想買？漲價是必然的，我就怕爸越觀望越漲價，爸別猶豫不決，下手要趁早。”
白愛國點頭：“那好，我聽你的，這幾天把房子給定下來。”
白夢蝶道：“緊著這二十萬買，能買幾套就買幾套。”
“好。”現(xiàn)在白愛國一點都不怕買房了，并不是因為白夢蝶跟他說他有內(nèi)部消息，而是就他們廠里買房的需求就很高。
一套房子倒手賣指標都能賺錢，如果自己買斷了再倒手，絕對能賺錢，沒什么風(fēng)險，自然膽子就大了。
談完買房的事，白愛國還告訴白夢蝶，白蓮花的洪律師和老爺子他們聯(lián)系過了，星期四下午洪律師會去村辦公室把他們?nèi)业暮徒饨痤~賠償?shù)轿坏摹?br />
白愛國擔(dān)心老爺子他們被洪律師忽悠了，讓白夢蝶星期三下午請假回去坐鎮(zhèn)。
要是換作以前，白愛國是不會指望白夢蝶的，可自從見識了她和洪律師的較量，對她的能力很是看好，所以才把這件大事交付給她。
白愛國還叮囑白夢蝶，在原有基礎(chǔ)上多加五百。
白夢蝶費解道：“不都談好了嗎？干啥又突然多加五百塊？”
白愛國不屑道：“誰讓白蓮花不按我說的做，星期一就把錢賠付到位，我當(dāng)然要給她點教訓(xùn)！”
不僅錢沒有按照指定的日期賠付到位，還在他面前唱那么一出，他不給她點教訓(xùn)，她怎能知道他對她厭惡至極！
結(jié)束了通話，白夢蝶去鍋爐房拿了飯，又去食堂打了一份青菜，然后配著咸鴨蛋下飯。
正吃著飯呢，有兩個學(xué)姐走了過來，問她有沒有電話卡賣。
白夢蝶笑著說電話卡早就全都賣完了，這個星期六會去進貨，如果她們不急的話，星期一在她手里買。
那兩個學(xué)姐笑著道：“不急不急，我們的電話卡上面還有一兩塊錢，主要是想照顧你的生意，那我們星期一再來找你買。”
白夢蝶感激道：“謝謝啊。”
兩個學(xué)姐異口同聲道：“謝什么謝，我們是雙贏，我們也要用電話卡的。”
吃飯時，還有高三的學(xué)生找她想買作業(yè)本或者中性筆。
白夢蝶問清了他們是哪個班，匆匆吃過飯，拿了他們指定要的文具給他們送貨上門。
陳子謙放學(xué)回到家里，小羅已經(jīng)去小飯館買了飯菜回來。
三人剛坐下來準備吃飯，陳子謙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瞟了一眼電話號碼，是老爸打來的。
陳子謙走出飯廳，站在院子里接聽：“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收到你銀行卡上面有二十萬支出的信息，你給我解釋一下是怎么一回事？”陳俊南道。
“我有用唄。”陳子謙道，“這事爸就別過問了，而且千萬別告訴媽，這筆錢我會在三年之內(nèi)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這么長時間？如果你還不上怎么辦？”陳爸爸問。
雖然他家有錢，陳媽媽去香港掃貨，一次都不止花二十萬，可陳爸爸怕陳子謙被人騙了。
他兒子只怕在許多人眼里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誰都想從他身上撈一點好處。
陳子謙想了想，道：“還有一年我就高考了，我用考上名牌大學(xué)跟你換這二十萬，你看怎樣？”
見陳俊南不吭聲，陳子謙繼續(xù)說服到：“你也別擔(dān)心我考不上這筆錢打了水漂。
如果我考不上，你就把這事告訴媽唄，以媽的偵察能力，肯定能夠查到我把這二十萬用到哪里了，她也一定有本事把這二十萬給追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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