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錦風隨十余名親衛一路往北,在傍晚已是追上了和親車駕。ragnbne
車駕越是往北走,地上的寒霜便更是重了一重。
秦玲月這幾日也是沒怎么多言了,整日坐在鑾駕,愣愣受著越是寒冷的氣息,渾渾噩噩有些失神。
不日,車馬到了夏州城。
眾人安排驛站與公主歇息,卻是肖錦風私下求見。
秦玲月本與他是沒什么恩怨的,可畢竟肖錦風是秦沅汐的駙馬。
因而到了此時,她心底自然不待見,想拒絕,可肖錦風幾次找上門,也是迫于無奈。
客棧里,秦玲月的聲音冷淡,“肖駙馬有什么事情早些說罷,本宮畢竟是要出嫁的公主了,這般私底下見人,于禮不合。”
肖錦風還在為好不容易見到這三公子慶幸,許久,才是想起正事。
“稟殿下,臣受皇命,明日差人護送殿下去西汾,還請殿下周知。”
“西……西汾?”
秦玲月一愣,本來的冷淡被疑惑掩去,“本宮難道不是繼續往北去靼丹,為何突然轉東去西汾的?”
“皇命所托,如今,殿下不必親自去和親了,等殿下到了西汾,自然知曉一切。”肖錦風規規矩矩的,對自己本來的目的與差事,也不去多說。
聽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秦玲月卻是皺眉。
她倒不是傻,這所謂皇命,自然該是自己兄長的命令了。
至于不必和親?
莫不是那皇兄或是父皇不舍了?可……可既然自己不必去了,為何不是去長安?而是去西汾這個小城?
再者,不必親自和親這話也是奇怪,她不去,誰去?
秦玲月越想,這其中的關鍵就是越多,最后還是淡淡笑了笑,摒棄了多余的雜絮。
也罷了,自己不去就好,管他誰去,與自己無關緊要的。
“既然如此,本宮既然不去和親,那為何去西汾?可是要見什么人?”正視前頭的肖錦風,秦玲月問題直至核心。
說是問,其實她已經是隱約有了個大膽卻無比正常的猜測。
那西汾,必定是有……祖母……
肖錦風微微頷首,“西汾確實是有殿下想見之人,這和親之事,也會有外人代替公主完成,公主無需多想其它。”
……
五日后。
靼丹皇庭。
入眼是遍地的靼丹草原侍衛,旌旗蔽空,一片肅瑟。
這般敵我差別,與其說是王朝和親,倒不如說更似是弱方按例歲貢,祈求來年的和平。
遠處,和皖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金色的流蘇遮掩下,那稚嫩無奇的外表中依舊不能顯現其的貴麗奢華。
草原的天色清寒,給人溫婉肅殺之況。
匆忙行人里,肖錦風與徐汕幾人低聲交談著。
一名副將嚷嚷著好不可笑,“這靼丹皇帝,還真是大排場,里一層外一層。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幫子是來求和的使臣呢!”
肖錦風沒有多議論,只是看了看和皖公主那邊一眼,見公主一行回了營帳,又才收回目光。
“按陛下所言,這一行指定不簡單,今日到這里了,就是不知這靼丹王真會不會那般肆意妄為。”
“這沒什么稀奇的,靼丹本就是野心勃勃之輩,再加上高黎在元慶年東征后內亂一直不斷……”徐汕微微嘆氣,“所以,這些都不好說。”
說罷,他將幾人攬在一起,“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靜觀其變就好,一起進去坐坐。”
此時的靼丹皇帳,已是擺好宴席。
幾人進帳,已是瞧見靼丹皇帝和一眾將臣。
靼丹王雖是早年稱帝,但大都無什么特殊裝束,這幾十年也依舊是以舊時可汗自居,無什么不同。
對于肖錦風幾人,他們是寧朝官員,對外也無需過分多禮,只需一一客套便可。
靼丹皇帝臉上笑容堆積,似乎見著任何人都是這般的和藹,殊不知他有任何鐵血之志。
“好,不愧是天朝使臣,當真是辦事利索,這和親之事安排甚好,朕十分滿意。”
皇帝朝身邊人以目示意,便是有人替君開口,“各位,不必多客氣了,還請落座一敘。”
撇開武將,終于還是禮部隨到的官員按著要緊事先一步開了口。
“我國陛下以公主賜予靼丹,是本著兩國友好的心來的。這一行,還望靼丹陛下多多擔待,以后友好互市,莫起擔待。”
“這是自然,”靼丹皇帝微瞇著眼,舉杯客氣,審視的目光在肖錦風等人身上好一陣打量。
“寧朝皇帝若是誠心誠意要和親求安寧,朕自然也不會希望大開戰爭的,隨后,也會派一位公主前往寧朝嫁與寧朝皇帝陛下。”
靼丹皇帝面上并無任何不當,可這其中言論幾重含義,便是需要外人多去揣測了。
“諸位貴客剛到皇庭,想來也是行程勞累,來,飲酒!”
“好,飲酒!”
……
夜色將臨,宴席方才結束。
篝火盛大,草原的夜空飄揚濃郁的稻谷酒香,伴隨了溢汁的烤肉香氣,好似要將這里的一切沉淪在美妙里去。
醉醺醺的幾人攙扶著往營帳走,隔著老遠便隱約聽見遠處靼丹士兵的嘈雜聲響。
越是近了,奇怪整齊的聲響與吵鬧也是重了一重。
這突兀似醒酒的湯水,讓幾人相顧,從對方的目光里看到了驚奇,再是鄭重。
“看了他們是忍不住了,該是從和皖公主那邊得手了。”肖錦風正定身子,朝遠處眺望之時,帶著依稀的警惕。
這話得到徐汕的附和,“好在陛下早些得到情報,也不知帳中那位公主現在如何了。”
“走,去看看,看那靼丹皇帝究竟是懷何等心思。”
三人不再多言,腳下的步子不覺里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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