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聰一時不慎,即將身死當(dāng)場。好在此時舒自謙終于回援趕到。
他眼見葉聰命懸一線,終于不再藏拙,手中兩顆寶珠順勢飛射而出。這兩顆紅丸乃是舒自謙的法寶,甚是奇異。在空中疾射中,不但陡然膨大,而且依舊維持著互相纏繞旋轉(zhuǎn)的玄奧軌跡。一時聲光大作,氣勢非凡。
正準(zhǔn)備對葉聰狠下殺手的妖怪,不得不放過這個機會,回身用爪子硬拼這一擊。可是他擋住了一顆紅丸,卻被旋轉(zhuǎn)的另一顆繞開防御,結(jié)結(jié)實實的揍在腰腹處。
舒自謙的法寶,威力可比神光劍厲害太多。這妖怪慘嚎都來不及,便被打飛,污血漫天飛灑。它轟隆一聲直接砸進旁邊的一座宅子內(nèi),塵土飛揚,墻上留下一個大洞。
舒自謙收回紅丸,幾步趕到扶起葉聰:
“葉兄你沒事吧。”
葉聰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心道僥幸:
“沒事,還能戰(zhàn)!”
這個時候潘子明亦已趕到,三人包圍房子。妖怪在里面生死未知,但是料它也插翅難飛。
但世事難料,屋內(nèi)竟忽然傳出數(shù)聲尖叫。葉聰?shù)热四樕怀粒簤牧耍@屋子里竟藏著村民!
還不等三人反應(yīng),屋子的一面山墻泥磚迸射,妖怪從里面破墻而出。方向,正是舒自謙這邊。
舒自謙二話不說抬起手腕,兩顆寶珠再度激射而出,直取妖怪面門。這妖怪全身污血淋漓,傷勢嚴(yán)重,想來也擋不住舒自謙的全力一擊。
可就在這時,妖怪忽然把夾在身后的東西擋在身前。三人定睛一看,竟是舒小琴落到了妖怪手中。
她此時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形勢急轉(zhuǎn)直下。
剛剛舒小琴和數(shù)位婦孺在屋內(nèi)躲避,沒想到妖怪被舒自謙打飛,恰好滾落其中。舒小琴還算機靈,見勢不妙立刻想爬窗逃跑。但門窗早已被封死,哪有那么容易打開。
妖怪回過氣來,自知再出去硬拼也是難逃一死。它便直接挾持舒小琴當(dāng)做人質(zhì)沖了出來。
本來妖怪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它并不確定外頭三人真的會投鼠忌器。沒準(zhǔn)沖出去就會被直接連同人質(zhì)一起殺死。
但它的運氣相當(dāng)不錯,舒自謙頗有些婦人之仁。哪怕只是普通的村民,他也不會痛下殺手,更何況在妖怪手上的正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小琴!”
舒自謙睚眥欲裂,寶珠已經(jīng)近在咫尺,馬上就會把舒小琴連同身后的妖怪轟殺成渣。他來不及撤招,只能硬生生的將寶珠扯向一旁。
這兩顆紅丸是他本命交修的法寶,這樣強行扯落,令他心神劇震。一口鮮血噴出,舒自謙萎靡得跪倒在地。
挾持舒小琴的妖怪大難不死,它沒有任何猶豫,抓著舒小琴向遠方逃竄。
葉聰和潘子明追上來時,妖怪已越過后村的那處空宅。單論速度,葉聰和潘子明兩個普通人遠遠不如它。
潘子明舉起神光劍瞄了瞄,最終無奈放下劍。他和舒自謙一樣,怕傷著小琴。
葉聰這時已經(jīng)將舒自謙扶起來,三個男人眼中噴火,怒不可遏。
“追!”
“追!”
這三個大男人,本應(yīng)起到保護大家的作用。誰料到一頓操作猛如虎,小琴卻被妖怪擄走。三人心中除了怒火,還有深深的羞愧。雖然此事陰差陽錯責(zé)任不全在他們,但如果小琴有所不測,他們沒有人能原諒自己。
當(dāng)下三人縱身躍入灌木叢,順著妖怪的蹤跡追擊下去。至于這是不是妖怪的又一次調(diào)虎離山之際,另一頭妖怪會不會趁著三人離去,再次襲擊村民。
這些顧慮,已經(jīng)被舒自謙拋到九霄云外。守護村民不過是他的責(zé)任,但是舒小琴是他的家人。他已經(jīng)顧不了其他。
灌木叢枝繁葉茂,看不清遠處。但妖怪抓著小琴從中直穿而過,踩踏留下的痕跡十分明顯。舒自謙三人跟著這些痕跡很快通過,但是灌木叢后面是大片崎嶇的山林。
樹冠在頭頂十多米的高處,樹下只有一些落葉和枯草。足跡在這里變得不甚分明,甚至需要趴在地上仔細(xì)辨別。
一來二去,三人追蹤的速度慢了很多。
葉聰拔出自己的山銅匕首。按理說如果妖怪并沒有跑遠,山銅應(yīng)該有所感應(yīng)。但匕首上并沒有幽幽藍光,這非常奇怪。但他暫時顧不上想原因,因為一旁的舒自謙就快爆炸了。
舒自謙急的滿頭大汗,他瘋狂扯自己的頭發(fā),用腦袋撞樹,顯得十分失態(tài),根本看不出平時謙謙君子的模樣。他一想到小琴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在被妖怪分食,想到她痛苦絕望的淚水,心便如刀攪一般。
葉聰攬住他的肩膀,頂著他的臉吼道:“舒自謙!冷靜!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這起到了一點效果。舒自謙不再發(fā)瘋,但也好不到哪去。他緊閉雙眼,身體微微發(fā)抖,此時想讓他提出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恐怕已無可能。
“老潘,有沒有其他快一點的辦法?”葉聰問。
潘子明正趴在地上辨別足印,這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他也知道這樣絕對來不及。于是站起來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教官說過,叢林追蹤的痕跡一般就是腳印,排泄物和取水點這些關(guān)鍵因素,但總的來說,追蹤者的速度肯定沒有逃跑者快。如果逃跑的家伙故意留下一些干擾因素,就會成倍的增加搜索的時間。”
城防軍中有不少野外生存的戰(zhàn)術(shù)課程,當(dāng)初都是呂寧教官負(fù)責(zé)上課。葉聰和潘子明都上過這節(jié)課,經(jīng)過潘子明這順嘴一說,兩人回憶起當(dāng)初課程的內(nèi)容。
教官當(dāng)初還說過:“要善于借助工具,如果有一條訓(xùn)練有素的軍犬,搜索效率將極大的提高。”
兩人同時回想起這句話,但并不是想到現(xiàn)在找一條狗,而是:
血腥味!
妖怪在村中戰(zhàn)斗多處負(fù)傷。它先是被潘子明偷襲斬斷兩根爪子,之后又被舒自謙的寶珠打中腰腹。妖怪在村中就已經(jīng)流出大片的污血,現(xiàn)在雖然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法子沒有留下血跡,但是血腥味可沒法掩蓋。
兩人在城防軍混了多年,識別氣味的小技巧自然不在話下。
葉聰用水壺里的清水沖洗鼻腔,令自己的鼻粘膜更加敏銳。然后他閉上眼睛,在妖怪足跡消失的地方仔細(xì)嗅了嗅,空氣中果然有一絲絲刺鼻的氣息。
“這邊。”他指了一個方向。
這個辦法的準(zhǔn)確性其實存疑,但肯定比辨別足跡來的快得多。因為足跡經(jīng)常會在堅硬的地面上消失,那時候就要分散開尋找,直到下一處足跡被發(fā)現(xiàn)。這是最耽誤時間的一個過程。
但這時候舒自謙站了出來,看起來有點羞愧。
“我來。”
他說著,便利用體內(nèi)的真元加強自己的嗅覺。這下可比葉聰靠譜太多了,修行者就是如此強大而全能。
三人的速度再次加快。
舒自謙作為修行者早就該想到這個法子,但是他關(guān)心則亂,完全失了智。要不是葉聰和潘子明積極努力的想辦法,還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果然越是危急時刻,越是需要冷靜。
三人再向前追了約莫半小時,期間繞過山腰的闊葉林,進入一片開著星星點點野花的亂石林。這里道路異常崎嶇,葉聰?shù)热撕貌蝗菀撞拍芨鲜孀灾t的腳步。
好在此處少了草木雨露的氣息,血腥味更加明顯。他們沿著石林間斷斷續(xù)續(xù)的縫隙翻過山脊線,來到這座山頭的另一邊。
葉聰舉目眺望,四野依舊是一片蒼莽的群山。按照舒自謙的說法,霧障給人錯亂的視覺,平淳崗其實就在不遠處。可是在這里,直到天際線都看不到任何人為造物的蹤跡。
倒是可以看到他們來路上的那一眼山泉,他們進村的時候沒有仔細(xì)觀察,現(xiàn)在站在高處一望,一條蜿蜒的小徑連接泉水和寧泉村之間。看起來那里是村民們?nèi)∷牡攸c。
這里已經(jīng)接近妖怪的老巢,血腥味幾乎近在咫尺。怪不得舒自謙兩次搜山都找不到,原來這巢穴不僅在另一個方向,而且還在山的另一邊,與寧泉村距離頗遠。
這妖怪也是謹(jǐn)慎,每次繞很遠的路,出現(xiàn)在寧泉的另一個方向。舒自謙被誤導(dǎo),以為它的巢穴也在那個方向。
三人屏息潛行,不久找到一處被草木遮掩的山洞。這個巢穴偽裝得相當(dāng)精妙,本不是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但是小琴低聲的嗚咽暴露了這個位置。
三人順著草叢爬過去,遠遠看到舒小琴被綁在一塊石頭上。她披頭散發(fā),嘴里被塞著一節(jié)木頭免得她叫聲太大。
可三人還是來的晚了一些,舒小琴雖然沒有死,但絕對稱不上毫發(fā)無傷。她的整個右臂都被妖怪扯下。斷臂處血肉模糊,露出猙獰的傷口。
舒小琴疼得昏迷,然后又痛醒過來,豆大的冷汗和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世道艱苦,小琴雖不能說是嬌生慣養(yǎng)。但哥哥一直疼愛有加,重話都沒說過幾句。
她哪里遭過這么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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