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寧泉洞天之后,孫象和葉聰潘子明分道揚鑣。
平淳的據點已經建設完畢,遠遠可以看到一支靈氣擴散炮殺氣騰騰的指向半空。它的四個方向上分別豎起了大型靈氣吸收天線。在開炮時,這四座天線可以瞬間吸納周邊空間中游離的靈氣供應給擴散炮,其吸納功率相當于兩百個青衣實力的修行者。
可惜玄科院至今沒有解決靈氣的儲存技術,只有在開火時有用,否則這會是個不錯的修煉輔助設施。
圍繞著四座大型天線,平淳要塞的圍墻已經在建造中。在此之前,孫象抽空稍微修改了圖紙的幾處地方。所以在打地基的時候,建筑工人們已經預留出節點和線路的位置。
等主體部分建設完畢,孫象會來布置幾個相當有用的守護陣法。畢竟平淳要塞關系重大,孫大掌門也是要出力的。
雖然近在咫尺,但他沒有隨葉聰等人一起回去,有些事情他需要靜靜思考。
他遠遠的看了初具規模的平淳要塞一眼,轉道西南方向,朝著松河城進發。
松河是一座大城,距離濱海直線距離不過兩百公里。但是因為兩者之間隔著重重疊疊的山脈,所以陸路距離可能要超過四百公里。
在以前,兩個地區之間曾有一條高速公路連接。這條雄偉的公路沿線有高聳的橋梁跨過深谷,有連綿的隧道穿過群山。
但是靈氣復蘇之后,天下大亂,橋梁和隧道都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這兩個地區之間只能像古代那樣繞過重重山口才能互通。
濱海被新世會封鎖之后,兩地徹底斷了聯系,除了要錢不要命的走私販子,沒有人會輕易踏上這條危險的山路。
孫象前往松河,是因為齊建平的情報。
這位青衣實力的修行者曾經是松河城的一員。據他所說,這座人口在五百萬左右的大型城市,內部正在發生著可怕的暴行。
平民和修行者之間已經徹底分化,修行者是高高在上的貴族階級,而所有的平民都被打成奴隸,辛苦勞作生不如死。甚至連修行者自己的至親也不能幸免。年齡超過六十歲的老人,已經失去勞動價值,會被強迫拋棄到荒山野嶺自生自滅。
齊建平身為實力不俗的修行者,本是貴族階層的一員。但他畢竟還有那么一點良心,不忍拋棄自己的老娘。所以他被松河城趕出,一路流浪到寧泉。
孫象對此非常在乎,因為松河正在發生的事情是這個世界的趨勢,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大勢。
現代人類受到的教育強調“人人平等”,但是當修行者的力量遠超普通人類時,人人平等的基礎已經遭到破壞。哪怕在風氣最為寬容的濱海城,普通人見了修行者也得恭恭敬敬的尊稱“大人”。所有的資源都會優先供應修行者,普通人只能得到修行者挑剩下的。
在大多數修行者看來,凡人確實不值得費心對待。凡人不但力量低微,而且消耗糧食。出于對生命對天道的尊敬,修行者們還在保護平民的安危,其實他們的內心認為這是一種施舍而非義務。
孫象自己非常清楚,人口對于重建修真文明的重要性。靈氣復蘇帶來的亂世,已經讓天下人口銳減一半以上,要盡量避免再發生大規模的減員。否則不說建設文明,還會因為冤魂太多產生嚴重的后果。
松河城正在發生的事情,是一種非常惡劣的開端,如果不加干涉,將平民打成奴隸隨意打殺的風氣將會快速擴散。孫象無意改變天下大勢,他不會強迫本就不平等的兩個群體平等的生活在一起。
但至少不能太過分!
生活和地位上可以有區別。但拋棄老人,奪**女,屠殺同類,這些都是不容突破的底線。
可具體該怎么做,孫象需要想想。這并不是殺掉一兩個城主就可以扭轉的趨勢。這是一種系統性的社會矛盾。不僅修行者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就連平民也這么認為。就好比阿三的種姓制度,只要婆羅門高高在上的觀念不改變,殺掉幾個高種姓根本無濟于事。
孫象帶著這樣的思索踏足在群山之間,這里有一條現成的省道,但早已荒草叢生。路的兩旁不時可以看到廢棄的廠房,甚至中途還經過了一個頗具規模的產業園。
站在產業園的大門前,孫象仿佛可以看到昔日這里繁忙的景象。無數的產業工人在生產線上辛苦勞動,為自己編織美好的未來。來來往往運輸車輛,將剛下生產線的產品發往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
只是現在,這里大門傾頹,銹跡斑斑。廠房的外墻上爬滿了藤蔓植物,幾只昆蟲在圍繞著葉片飛舞。
人類可以改造自然,但時光終將抹去一切。
上一紀元曾無比繁盛的修真文明,也躲不開同樣的宿命。
幾點猩紅色的光芒從廠房窗戶中窺探外面,似乎對孤身一人的孫象產生了一點興趣。孫大掌門心情欠佳,袖中彈出一溜銀光直接將里面的妖物大卸八塊。
這銀光是久未現身的飛鴻琉璃劍。回到濱海之后,裴光按照最初的打算,將兩塊首山銅贈予俞笑月。眼饞許久的孫大掌門如愿以償,他厚著臉皮跟自己的老婆要來這兩塊極品靈材。
一番魔改之后,飛鴻琉璃徹底消失,只留下一道流轉變化的銀色劍氣,名曰斬空。他這些天一直藏得好好的,因為被辛星看到絕對會死皮賴臉纏著他要。劍神宗的人都這德行,看到好劍就會走不動路。
孫象當然可以不理會這位劍神宗的傳人,但如果相菲向他討要,他就只能給了。那也太慘了。孫大掌門的赤璋已經交給呂寧,身上就這么一件趁手的法寶。可憐他幾個月來東奔西跑,為濱海鞠躬盡瘁,自己倒是一點好處沒撈著。
砍了這些連面都沒露的倒霉妖怪后,孫大掌門心情愉快,吹著口哨繼續趕路,愜意得像吃完晚飯在樓下散步。
可這時卻有人叫住他:
“朋友,好亮的招子!”
孫大掌門回首一劍將一株大樹一分為二,樹上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雜毛狼狽的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捂著屁股大呼小叫。
孫象知道他并沒有受傷,但是既然對方演技這么浮夸,他也就收回了斬空,沒有再補上一刀。
慢慢爬起來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快樂青年,他染了一頭黃毛,雙耳帶著金色的耳墜,身上套著栁釘夾克,活像個混世的二五仔。
盡管看起來可笑,但是孫象心中暗暗贊許。這黃毛斂息的功力相當不俗,竟然躲過了他的感知——當然他本身也沒有很戒備就是。
“什么事?”孫大掌門板著臉問道,“這荒郊野嶺的突然冒出來,沒一劍劈死你算你運氣好!”
黃毛笑嘻嘻的討好道:“這位老大,我有車,要不要搭一程?”
孫象詫異的看了看他,首先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圈套。但轉念一想,難道會有人在這荒山野嶺的開黑車?看來是遇上走私販子了。
他猜對了,這黃毛正是一個走私販子。
走私販子是這個時代的特殊群體,他們大多是修行者,或單人,或成群結隊的往返與各個城市之間。其實他們就是游商,來回倒騰各地的特產。有時候各地城主府的修行者,在外派公干的同時,也會兼職這種人肉帶貨的行當——畢竟誰不喜歡錢呢。
因為陸路不暢妖魔橫行,各地之間交流實在有限,所以這些行商起到了很多積極的作用。比如濱海在最困難的時期,有限的供應都來自于這些私人的行商。他們不但為各個城市帶來遠方的產品,而且還是江湖傳聞的主要來源。
只不過因為物資兌換全部被新世會壟斷,所以官面上蔑稱私人游商為走私販子。如果雙方遇上了,通常會大打出手。不過走私販子通常很有自知之明,在遇上之前早就躲得遠遠。
各城城主對這些游商的態度很曖昧,有時候會驅逐他們,有時候會招募他們,有時候又舍不得他們偶爾帶來的稀世之寶。所以基本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各城都有黑市供這些行商設攤交易。
能做走私販子的,通常都有兩把刷子。畢竟這年頭能在野外生存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是畢竟是一個危險的行當,所以他們在黑市販賣的東西價錢很高。
黃毛原名……算了,名字不重要,就叫黃毛吧。靈氣復蘇之前,黃毛被學校勸退,正式成為整條街上最靚的仔。他喝酒,打架,鬧事,聚眾賭博,見派出所片警的次數比見他爸還多。
靈氣復蘇之后,黃毛時來運轉,覺醒強大的力量。他本來效忠了一位城主,過了幾天人上人的日子。但這人自由懶散慣了,惡習不改,沒幾天就被城主趕走,成為流浪的游商。
黃毛的活動范圍主要集中在千蹬濱海一線,他將千蹬的麗水芝運到濱海的黑市販賣,然后收進鷹玉返回千蹬,賺取其中的差價。
因為濱海的產出大多沒什么價值,而且遭到新世會的封鎖,所以游商們對濱海興趣不大,沒什么人跟黃毛爭搶。
但前段時間不知怎的千蹬的主要商品麗水芝絕產,他不得不冒險開辟新的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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