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jìn)濤和盧鈞弘酒足飯飽,拍著肚子,溜達(dá)回自己的營盤去了。王宰卻被雷長夜留在了中軍大帳,相對跪坐,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兩人都不說話,大帳之內(nèi)一陣沉默。
“呃,中尉大人,不是說要聊一下河?xùn)|軍的部署嗎?”王宰咳嗽一聲問。
“王節(jié)帥,四年前你從容調(diào)度,數(shù)路齊出,為大唐奪回鹽州,威震朝野,你的大名一直讓雷某如雷貫耳。”雷長夜微笑著說。
“唉,這已是數(shù)年前之事,不值一提。”王宰擺了擺手。
“王節(jié)帥心中還對朝廷有一絲忠心,這一點雷某深深知道。”雷長夜瞇起眼睛。
“我……我對朝廷忠心不二,可不是一絲!”王宰不滿地說。
“是雷某失言了。”雷長夜拿起身側(cè)的蒲扇輕輕扇了扇,“不過,節(jié)帥心向朝廷,你麾下那一群金丹教和兵膽社出身的牙將,似乎另有心思,最近他們是不是活動更頻繁了?”
“我麾下部從對我自然是惟命是從,不需中尉大人擔(dān)心。”王宰不悅地皺起眉頭。
“節(jié)帥若是能夠控制局面,就當(dāng)雷某沒說過。不過,如若有一天,節(jié)帥感到無法控制這群驕兵悍將,隨時可以找我來為節(jié)帥分憂。”雷長夜微笑著說。
“中尉大人的意思……”王宰怦然心動。雷長夜在長安和江南混得風(fēng)生水起。雖然長安的具體情形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仇士良最后糊里糊涂就被一名武盟客卿殺死。這中間沒有武盟之主雷長夜的謀劃,絕無可能。
江南更是雷長夜成名之戰(zhàn),這么多勢力大火并,王宰的勢力也在其中想要渾水摸魚,但是卻被天降正義殺得片甲不留,只剩下幾員悍將跑回了河?xùn)|。唯有雷長夜穩(wěn)坐釣魚臺,輕描淡寫收下最大戰(zhàn)果。在火并中大出風(fēng)頭的藥師,如今也成了他的人。
這至少說明雷長夜在暗算謀劃之上,是天才。如果他真的愿意幫他清洗身邊一群心懷歹意的悍將集團(tuán),這正是他脫困的千載一時之機。
“中尉大人明見,我河?xùn)|牙營,確實已經(jīng)失控。這一次西征若是不順,我隨時都會有滅門之禍。就算西征勝利……我也是朝不保夕。”王宰苦著臉說。
雷長夜微微一笑,這才是河?xùn)|真正的模樣嘛。王宰麾下應(yīng)該就是董卓一系的大玩家。他們從一開始就以改朝換代為目標(biāo),如今已經(jīng)花了四年多的時間掌握權(quán)力,發(fā)展勢力。王宰現(xiàn)在的后院兵全部都是董卓一系大玩家把持。牙營反而是有奶便是娘,誰給餉聽誰的。
“王節(jié)帥放寬心,這幫悍將就交給我來幫你安排,保證你全家安全。不過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夠任命一位我舉薦的人作為牙營都知兵馬使。”雷長夜沉聲說。
“這是小事一樁,卻不知是誰?”王宰點頭道。
“這個人還沒有出現(xiàn),不過我相信很快他就要現(xiàn)身了。”雷長夜微笑著說。
送走了王宰,雷長夜坐回中軍大帳的坐塌之上,深吸一口氣。自從殺死仇士良,陰死亂世人之后,他大半時間都是在長安城和飛魚大娘船中度過。這還是第一次離開大娘船熟悉的環(huán)境,住在軍帳之中。
雷長夜喝著大帳中的茶水,靜靜等待著。片刻之后,一道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大帳一側(cè),鐮光一閃,大帳側(cè)面被破出一個長縫。這道人影猶如鬼魅一般鉆入帳中,妖異的長鐮一舉,對準(zhǔn)雷長夜的脖頸閃電劈下。
但是,就在他的長鐮即將達(dá)到雷長夜脖頸之時,一只白花花的小手從側(cè)面猛然竄出,一把攥住了長鐮的鐮刃,小白指頭猛地一捏,鐮刃頓時猶如被霜凍住一般,一動不動。
“誰!?”來襲之人怒喝一聲。此人一身黑衣,手持三品魔鐮,正是浮生會唯一剩下的余孽——白起。
白起在與亂世人合擊仇士良的戰(zhàn)役中,被六丁神火燒化,當(dāng)時已經(jīng)死過一次。后來是在仇士良走后才終于刷了玉符死而復(fù)生。
亂世人已死,他刷在亂世人身上的玉符全都血本無歸,苦練的精銳,死了個精光。妖魔聯(lián)盟自從張角拉了一群人走后,陳勝,吳廣,王世充,蕭銑,劉武周等人也相繼退會而去。
白起對這個大唐幻世心灰意冷,不想再混下去。但是,他有一個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想要弄清楚亂世人和他自己是怎么敗得那么慘的。
這個執(zhí)念讓他忍辱偷生,刷玉符復(fù)活,以忘身咒隱藏身份,在長安城內(nèi)潛伏了下來,小心地躲開了張角等昔日的浮生會同伴,細(xì)心打探亂世人失敗的真相。
后來在長安街頭巷尾流行起了免費的躍馬戲。他也因為好奇曾經(jīng)在藏嬌樓偷看了一場躍馬戲。這一看,他就沉迷了進(jìn)去。
老實說,創(chuàng)世神搞的這個大唐幻世位面,各方面雖然和藍(lán)海星位面一樣充滿了人世艱辛,但是實在太慢熱了。白起再也沒有耐心像藍(lán)海星位面一樣臥薪嘗膽幾十年,才終于一朝成名天下聞。進(jìn)入浮生會,加入骨族,都是他不耐煩之下想要加速進(jìn)程的努力。
在躍馬戲里,雷長夜把這個進(jìn)程縮短到了極致,進(jìn)去馬上就開戰(zhàn),一打就是一兩年,還可以反復(fù)打。白起看得異常上癮。
但是隨著他體驗越來越深入,他也忽然悟到了入畫匣的神奇功能,也明白了為什么仇士良在和亂世人的對決中,一旦遇到危機,就會舉起入畫匣鼓搗。
他每一次舉起入畫匣的時候,與亂世人的對決就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白起終于弄明白了,就是雷長夜把亂世人給玩死,同時也間接把他給玩死的。
白起有仇必報,當(dāng)即偽裝成為一名伙計,對著武盟弟子刷玉符,進(jìn)入了飛魚大娘船做侍者,潛伏了起來,就等著雷長夜離開飛魚大娘船一堆陰將和白骨姬的護(hù)衛(wèi),好讓他出手報仇。
現(xiàn)在這機會終于等到了,他迫不及待地出手就殺,但是沒想到他三品法寶萬化之鐮一下子就被一個看起來不到十二歲的小女孩給掐住了。
出手的小女孩,自然是武盟身價最高的客卿涂山貍。白起剛在飛魚大娘船上出現(xiàn),就被她盯上了,獻(xiàn)寶一般告訴了雷長夜。
雷長夜自然不會在乎白起的混入,因為他想也知道白起的目標(biāo)是他自己。涂山貍當(dāng)年都打不死他,白起也就七品,而且還被煉化過一次,身上的不化骨估計已經(jīng)化成渣了。雷長夜想要對付他,有各種各樣的手段。
他今夜就是希望白起能夠來殺他,然后他計劃和白起來個不打不相識,打完之后再好好聊聊。沒想到,涂山貍這貨想錢想瘋了,成天到晚尾行白起不放。白起潛入白銀義從中軍大帳,她也跟著潛入。白起暴起出手,她立馬追上前攔截。
雷長夜看到她就頭疼。這事兒本來是他和白起的激情互動,結(jié)果涂山貍橫插一缸子,就很尷尬。
“喂,盟主,這個算我的吧?”涂山貍捏著魔鐮,笑嘻嘻地問。
“哎呀,你凈添亂,這個只能算一個月。”雷長夜無奈地說。
“三個月,否則我就添更多的亂。”涂山貍生氣地插起腰。
“兩個月,不要就走。”雷長夜沉下臉來。
“哎喲,救了你一命耶。你命這么賤的嗎?好吧好吧,兩個月就兩個月。”涂山貍吐了吐舌頭。
“你這妖……”白起縱身而起,放開魔鐮,朝著她猛撲過來,兩只手化為青色。這是亂世人的青玉劫,也是他練成的最上乘神功。
“走!”涂山貍手一探,一道狐火猛然射出,正中白起的前胸,轟地一聲,白起被砸落在地,雙手的青玉劫罡氣全都被震散了。
“噗!”白起仰天吐了一口鮮血,差一點疼昏了過去。自從被燒化了不化骨,他的護(hù)體神功一落千丈,根本無法承受涂山貍信手一擊八品巔峰的狐火。
涂山貍看著疼得縮成蝦米的白起,滿意地點點頭。這大唐幻世,還是有正常人的嘛。哪像雷長夜這廝,中五品竟然接得下九天紅狐火,搞得她差點自閉。
“白先生在浮生會的日子,應(yīng)該過的不是特別愉快吧?”雷長夜笑嘻嘻地問。
“狗賊。”白起捂著胸口吐了口口水。
“白先生,我好像沒怎么得罪過你吧?”雷長夜笑了。
“呸!你唆使張角等人盜竊浮生會寶材,殺死我妖將孟極,害死亂世人和我麾下百煉精銳,我和你不共戴天!”白起瞇起眼睛。
“嘖嘖,白先生,雖然你生性涼薄,好殺成性,不過我覺得你至少還是有點原則的,孟極是怎么煉出來的,你不知道嗎?亂世人害死人間這么多孩童,你助紂為虐,就算真得建立了妖之帝國,就算你真的謀朝篡位,殺了亂世人為這些孩童報仇,你以為你的罪過就能因此洗清了嗎?”雷長夜冷冷地問。
“哼,洗不清又如何?”白起神色一凜。他沒想到雷長夜居然算到了他想要殺死亂世人取而代之。
“白先生,你真正想要干的事情,難道就是殺人嗎?”雷長夜瞇起眼睛,冷冷地問。
“……”白起眼皮一跳。他想要什么,這五花頭難道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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