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昕玥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分辯。
“說話啊？你啞巴了？”
楊昕玥被他吼得嚇了一跳。
她還是很容易受驚嚇，一點動靜就嚇到。
鞏武煩燥的沖到她面前，質問她：“我們在一起快四年了，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你冷不丁就跟人結婚去了！我說了我要考慮一下，讓你再等等，你等不及啊，這么缺男人！”
楊昕玥也被他說火了：“對，我就是缺男人！怎樣！等等等等，等什么！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哪里來的考慮一下等一下！模棱兩可就是不愿意！”
鞏武分辯道：“這是婚姻，不是兒戲，當然要考慮清楚！”
楊昕玥質問他說：“你考慮四年了，都沒考慮清楚？還要考慮幾年？”
鞏武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他只是要考慮，并不是就不愛她了。
為什么她能一轉頭就找上別人了。
便說道：“不管要多久，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我們也沒有分開，跟結婚不是一樣的？”
“不一樣，結婚就是結婚，沒結婚就什么都不是。”
“沒結婚怎么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們的感情難道是假的？現在你要什么？房子買了，車子也買了，房子也裝修好了，我們也能在一起了。有什么不一樣？”
“這能一樣？房子是我的？車子是我的？住一起就跟結婚一樣了？”
“你還是介意房子沒寫你的名字？”
“那你能寫我的名字嗎？”楊昕玥問他。
鞏武沉默。
“我的房子不就是你的房子？結了婚就是你的房子了啊。”
“那我們結婚了嗎？”
“沒結婚，你住里面，我還能收你租金啊？”
楊昕玥有些無言以對。
“我要和你結婚，從來就不是為了你的房子。你的房子才多大？兩室一廳，你爸你姐來了，還要把客廳改成房間才夠住。我能有多少空間？我圖你什么？圖每天一兩個小時才能回到家，給你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姐姐洗衣服做飯嗎？”
“這幾年我賺的并不比你少。我不圖你那個房子。等過兩年我自己也能買。”
楊昕玥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她圖什么。
她這么多年的堅持是為了什么。
鞏武見楊昕玥哭了，渾身炸起的毛就軟了下來。
“說話就說話，哭什么。”伸手要去拭她的眼淚。
楊昕玥揮開他的手，背過身去拭眼淚，她并不想哭的。
“你又不認識那個人，他是什么樣的人，家里什么情況，父母同不同意，你都不知道，就敢跟人登記結婚。如果他父母不同意呢？你要怎么辦？你想過嗎？”
楊昕玥聽了這番話，心里涌上一股又一股的酸澀，止都止不住。
“你找個時間，和他去辦個離婚吧。反正現在離婚的人也挺多的，而且很多人為了拿到購房資格，還花錢去辦假結婚的，你就當結了個假婚吧。這周挑個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把婚離了。”
楊昕玥搖頭：“不了，你知道我是那種很傳統的人，我喜歡從一而終的婚姻。”
鞏武又吼她：“什么從一而終！你了解他嗎？你就從一而終！他家同意嗎？你就從一而終！你是不是腦子缺根弦？你辦這事！”
“對，你就當我腦子缺根弦吧。”
“楊昕玥，你是不是傻？你腦子里面是不是糊了漿糊？”
楊昕玥也朝他吼道：“對，你就當我腦子里面糊了漿糊！不管將來是好也好，不好也罷，我都會一個人去承受！我們沒關系了！我們結束了！”
轉身準備離開。
“楊昕玥！”
鞏武上前去拉她。
“你別拉我！我不會改變主意。對也好，錯也罷，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這樣吧。”
鞏武緊緊拉扯著她，不讓她離開，質問她，吼她，楊昕玥就是不開口。
鞏武甩開她，吼道：“好，楊昕玥你能！我倒要看看你們倆能不能走下去！別到時候哭著來求我！”
“我不會去求你！”
說完轉身跑出了公園，招了一輛出租車，就上了車。
從后視鏡里面看見鞏武正站在路邊往她的方向看，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奔涌而下……
李慕頎吃完飯本來決定回家的，想了想，又驅車到了楊昕玥住的小區。
他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楊昕玥從小區門口走了進來。
腳步沉重，整個人顯得恍恍惚惚的。
他叫她：“昕昕……”
楊昕玥沒有反映。
他又叫了聲，走到她的跟前。
楊昕玥抬頭去看……
原來叫我啊。
誰呢，這是？
“昕昕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楊昕玥神魂歸位，被風吹干的淚忽然又落了下來。
她心里好疼啊……
傾注全力去愛的男人，質問她是不是缺男人了？他還是不理解她，他還罵她……
她現在就想借個肩膀來靠一靠，哭一場。
李慕頎見她呆呆的看著自己，下唇還咬著緊緊的，正默默的淌眼淚……
心里細細密密的疼。
他把她摟進懷里，緊緊的抱著她。
輕柔地一遍遍撫著她的后背，試圖去平復她的情緒。
楊昕玥抽抽噎噎地哭出聲。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心里眼里只有那一個男人。
他的好，他的壞，她全然接受。
她盼著跟他有個好的結果，他們倆能在海市有個家，然后有一個或兩個可愛的孩子。
她不想再見他了，他們真的結束了。
李慕頎默默的陪著她。
等她好一點了，柔聲說道：“我送你上去吧。”
楊昕玥也沒掙開他的懷抱，就任他摟著自己。
掏出鑰匙，刷樓道的門禁，然后上樓。
“房子有些小，你別介意。”打開了門。
李慕頎搖頭。
老小區的舊房子，條件自然是不會太好的。
但這不大的一居室，被楊昕玥收拾得還挺溫馨。
客廳放了一張簡約的餐桌，相向兩個椅子，餐桌上鋪了張很田園系的桌布，桌上花瓶里插著幾束香檳玫瑰，開得正艷。
“玫瑰很好看，他送的？”
李慕頎都覺得自己問的有點酸。
楊昕玥搖頭：“不是。包月買的，一月送四回，每星期都送一束。”
李慕頎知道那種。
他們公司也有女同事喜歡買。
每周一送上門，會根據價格不同，送的花束不一樣。李慕頎覺得挺好的，一束花養個一周不成問題，每天看了心情都好好的。
以后就由他來給她買。
不用自己給自己買花。
他跟著楊昕玥進了臥室。
房間不大，中間一張一米五的單人床，一張梳妝臺，一張書桌，一個五門衣柜，就很擁擠了。
陽臺和房間是打通的，陽臺一邊是儲物柜，一邊是楊昕玥的書架。
上面擺得滿滿當當，地上還摞了一疊。
床連著陽臺的這邊，楊昕玥鋪了張一米多寬的厚地毯，地毯上有一個懶人沙發，上面還攤著書。
“你坐這看書？”
“嗯，這兒陽光好。房間小，就沒放桌子和茶幾，我喜歡坐地毯上看書，要處理事情就用書桌。看電視大多就坐床上了。”楊昕玥笑了笑。
李慕頎看了過去，電視給掛到墻上，倒是省了不少空間。
整套房子面積應該也就五十平左右。
老式的舊房子被楊昕玥弄得很干凈、溫馨，看著挺舒服的。
有些房子很大，但就跟住個旅館一樣；有些房子很小，卻讓人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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