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沒說話，看了一眼陸遲。

    后者正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邪邪地叼在嘴里，香煙點燃的那一瞬，在他眼底擦亮了一抹猩紅的火光。

    陸遲淡聲道：“過去看看。”

    幾人出校門時，門口基本上沒什么人了。

    三中過來鬧事兒的那幾個，也都離開了。

    估計是去后巷投奔他們老大了。

    操場后巷離這邊不算遠，由兩個男生帶路，陸遲他們也往那邊走。

    越來深處走，燈光越昏暗無邊，明暗交錯的光線，照得這里每一個人臉色都晦暗不明。

    附近的腳步聲開始變得緊促，還有幾道摩托車拉閘的嗡嗡響聲。

    能隱約看清前面站著一大幫子男生了，他們嘴里罵罵咧咧的聲音也聽得越來越清晰。

    這邊除了三中的，還有幾個一中的學生在了，見到陸遲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三中的人也停下了嘴，齊齊望過去。

    宋時章挑挑眉，沒想到，眼前都是一群熟悉的面孔。

    紫毛、綠毛……上次那幫來一中打球的憨憨們幾乎都在，而站在最后的，有些看不清臉的那位，大概就是三中老大，韓山。

    兩邊人矛盾激化，一觸即發，在動手之前，先口舌爭辯了幾句。

    陸遲也不摻和，嘴里咬著煙，慵懶地靠在墻邊，甚至有點想給小同桌打個電話。

    腦子里這樣想著，電話鈴聲居然就響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掐滅煙頭，拿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

    他擰了下眉，居然不是小同桌！

    那不想接了。

    陸遲果斷把那個電話掛斷。

    然而還沒過幾秒鐘，同樣的號碼又一次打來電話。

    陸遲隨手滑向接聽，不耐煩道：“誰啊。”

    電話另一端聲音帶著顫抖：“陸同學，快來操場旁邊的書店，秦初情她……”

    ——

    秦初情晚上放學以后，是跟姜卓穎一起出校門的。

    兩人在路口揮手道別，她本來打算直接回家，但又想起來自己的語文五三送給陸遲了。

    她得去再買一本，所以在手機上搜了下附近的書店。

    離學校最近的一家，在操場那邊，她只好背著書包按照地圖走過去。

    在書店里，她還碰見了班里的學習委員。

    “你也來買練習冊？”

    秦初情彎了彎唇：“嗯，買本語文五三。”

    她跟學委不熟，打過招呼就離開了，把那本語文五三放進書包里，準備從原路穿出去打車回家。

    這條小路不算黑，但幾盞路燈都是半壞不好的，燈光忽明忽暗，映得人心惶惶。

    但周圍也有不少一中放學的學生，她跟在他們身后快步往外走。

    總算走到了寬闊的馬路邊，秦初情剛招手打車，卻感覺到背后多了幾道凌亂的腳步聲。

    女孩兒皺了下眉，指尖勾起書包肩帶，還維持著招手的姿態沒變。

    在感受到身后一縷疾風涌來時，她反應機敏地躲閃開，然后轉過身瞪著那幾個人。

    通通染著一頭黃毛，在十一月的涼爽秋夜里仍舊穿著緊身的短袖，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青色紋身。

    秦初情還特意踮腳看了一眼。

    怎么不是左青龍右白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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