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白，我老了。”

    余酥白愣了愣，仿佛這句話是從很遠的地方傳到她耳朵里，不怎么真切，帶著點兒虛幻。

    “很多事情，我早已經力不從心，以后你會明白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把封信公司交給你的最好的時機。你可以慢慢接受，沒關系的。股份轉讓書上的協議要在你生日那天才起效，你還有時間。”

    “要什么時間？”余酥白笑了笑，那笑里卻沒有半分喜悅的意味：“您總是這樣，事情安排下來，說如何就是如何。”

    “你不也一樣么？”

    余酥白愣了愣。

    “你進MTL這件事，不也是板上釘釘了才告訴我么？也沒跟我商量……酥白，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我們是同類人，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余酥白張了張嘴，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偌大的咖啡廳里，手機鈴聲顯得格外刺耳。

    好一會兒，余酥白才回過神來，訥訥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終于在那一瞬間有了些許真實感，手指略帶著些許顫抖，按下了接聽鍵：“喂，隊長。”

    她的聲音都帶著抖。

    就像是經受了長期恐懼后，忽然間被圈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讓她有了些許溫暖的救贖。

    路程星：“我打電話來問問，你和含羽要不要回來吃午飯來著……你怎么了？感覺你有點兒不對勁兒。”

    到底是幾乎一顆心都放在了余酥白身上的人，這會兒余酥白不過短短幾個字，就能被路程星聽出些許不對勁兒來。

    余酥白張了張嘴，有些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里帶些許愉悅：“沒有啊，可能是今天在學校逛著走著，多少有些累了吧。”

    路程星：“那就好，回來吃飯嗎？”

    余酥白愣了愣，默默地往余母那邊看了一眼。

    咖啡館里很安靜，饒是路程星的聲音并不大，卻也被余母或多或少聽見了一些。許是覺得該交代的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余母便點了點頭：“戰隊的人么？回去吃飯吧，別讓人擔心。”

    余酥白愣了愣，應了一聲，才道：“回去，路哥，等我。”

    “是阿姨嗎？”路程星笑了笑，語氣倒還挺自然的：“替我向阿姨問聲好。”

    隨著路程星略帶笑意的調侃，余酥白醍醐灌頂似的反應過來什么：“隊長……”

    路程星：“好了，不跟你開玩笑。回來的話，路上注意安全。”

    余酥白：“好，路哥，等我回去。”

    余酥白笑了笑，將電話給掛斷了。

    “你們的隊長？”

    待余酥白把電話掛斷，余母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挺好的。”

    余酥白應了一聲，依然覺得放在桌上的文件夾有些燙手：“我先回去了，隊長在等。”

    “糖糖，不要怪我，以后，你會明白的。”

    意料之中的，余母沒有得到余酥白的任何回應。

    等來的，只有余酥白將手里的文件攥得很緊，幾乎想要將文件夾給捏碎。

    繼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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