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你回臥室休息會(huì)兒，我和你媽媽說會(huì)兒話”

    “不，我不要�！�

    中年男人再出聲說了句。

    男孩眼眶紅著，帶著些哭腔應(yīng)著，再抬著頭，望著身前輪椅上坐著的女人，

    女人坐在輪椅上，臉上沒什么表情的，看著男孩，看著那背對(duì)著這側(cè)，站在廚房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聽著男孩的話，抬起手，將手里拿著的那紙杯，放到了旁邊桌上，

    再抬起手，用手用力搓了搓臉，長吐了口氣，渾身都有些微微顫抖著，

    再轉(zhuǎn)過了些身，

    看著客廳里，輪椅上坐著的女人，看著紅著眼眶，顫抖著身子的男孩，

    中年男人再挪開了腳，走到了客廳茶幾邊。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本來還想請(qǐng)你吃頓晚飯的�！�

    站著，中年男人先是對(duì)著廉歌抱歉了句，

    看著這手有些發(fā)顫著，站著的中年男人，廉歌只是搖了搖頭，沒多說什么。

    中年男人再轉(zhuǎn)過了些身，看了看那輪椅上坐著的女人，再轉(zhuǎn)過些頭，看著渾身顫抖著的男孩，

    “沒事兒，爸爸在呢。”

    對(duì)著男孩，中年男人伸出手摟過了男孩，出聲說著，

    “兔崽子，爸爸還在呢，怕什么啊�！�

    有些紅著眼眶，中年男人再對(duì)著男孩出聲說著。

    男孩抬著頭，望著他父親，靠在他父親身邊，渾身顫抖漸平息了些，

    只是眼眶愈加有些紅，眼底積蓄著的淚水再滾落了出來，

    “爸爸，媽媽我害怕媽媽我害怕媽媽”

    淚水止不住往地上落著，濺在地上那攤水上，男孩近乎哭喊著，對(duì)著自己父親說著。

    “沒事兒沒事兒”

    中年男人出聲安撫著自己孩子，只是渾身也微微顫抖著，

    再轉(zhuǎn)過些頭，中年男人紅著眼眶，眼底還帶著些血絲，再望向了輪椅上坐著的女人。

    “怎么了？”

    輪椅上坐著的女人對(duì)著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些笑容，笑著，出聲問著。

    中年男人看著女人，眼底神色漸有些痛苦，目光緩緩下垂，望了望女人撘垂在輪椅腳踏上的腳，

    再抬起些頭，望著女人、

    似乎是因?yàn)橹心昴腥说哪抗�，輪椅上坐著的女人臉上笑容漸褪去了，如同先前那樣，沒什么表情，

    “怎么了？”

    語氣沒什么起伏，女人臉色平靜著，再對(duì)著中年男人問了句。

    “你的腿是不是已經(jīng)好了？”

    中年男人紅著眼眶，渾身有些顫抖著，對(duì)著女人問道。

    女人坐在輪椅上，沒出聲說話，只是臉上沒什么表情著，看著中年男人，對(duì)著中年男人投去的目光。

    “你手上很久都沒有線纏繞著，勒出的痕了”

    中年男人沒等女人回答，只是自顧自地出聲說道，

    “墻邊上的扶手上裹著的海綿只是用著膠布纏了上去，以前隔著段時(shí)間，總是要重新纏一下我已經(jīng)很久沒去重新纏過了”

    “家里掉在地上的東西，比著以前，也少了很多”

    中年男人一聲聲說著，眼底愈加痛苦，渾身顫抖著愈加厲害，望著那女人。

    輪椅上坐著的女人聽著中年男人一聲聲的話，沒說話，只是那么直直著看著中年男人，臉上沒多少神情變化。

    “小牧，你跟爸爸說說，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吧�！�

    中年男人臉上愈加痛苦，再停頓了下，對(duì)著自己孩子出聲說道，

    “我看到了媽媽媽媽周六晚上很晚的時(shí)候在廚房切菜站著切菜”

    男孩紅著眼眶，眼底還帶著些淚水，拿著卡通書包的手垂著，抬著頭，望著輪椅上的他媽媽，

    聲音顫抖著，出聲說著，

    中年男人摟著自己孩子，聽著，只是望著輪椅上坐著的女人，臉上愈加痛苦，

    女人坐在輪椅上，看著中年男人和男孩，臉上沒什么表情。

    “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從臥室屋里，站著，直接走了出來。國成他好像睡得很死�！�

    廉歌坐在一旁，看著這客廳里的一家子。

    旁邊，身影稍顯佝僂著的老太太，看著那輪椅上的女人，聽著男孩的話，

    眼底愈加有些痛苦，再頓了頓，再出聲說道，似乎是對(duì)廉歌說著，

    “我看著她走進(jìn)了廚房里，拿起了菜刀，嘴里不停著念著那些話，說國成肯定恨她，肯定怨她我怕她害了國成和小牧就用盡了力氣，拼了命想弄出點(diǎn)動(dòng)靜，想把國成給叫醒可是國成就像是睡死了過去，什么動(dòng)靜都沒把他吵醒，反倒是小牧他被吵醒了。從屋里走了出來，就看到了他母親在廚房里，站在案臺(tái)邊，拿著菜刀切菜�！�

    老太太出聲說著，眼底痛苦著，望著那輪椅上的女人。

    聽著這老太太的敘說，廉歌看著這客廳里，這幾人，也沒出聲說什么。

    “可是媽媽的腿是壞的媽媽一直需要坐輪椅”

    男孩渾身顫抖著，話語聲已經(jīng)帶上了些哭腔，站在他父親旁邊，

    望著那輪椅上的女人，出聲一聲聲說著，

    “然后媽媽轉(zhuǎn)過了頭來，站在廚房邊上，拿著菜刀看著我我害怕想叫醒爸爸你，可是怎么也叫不醒你”

    “媽媽追來了，我就躲進(jìn)了自己臥室里躲進(jìn)了被子里�！�

    中年男人聽著自己孩子的話，只是再稍用力些，抱緊了自己孩子，紅著眼眶，眼底愈加痛苦著，望著那輪椅上的女人，

    “昨天下午的時(shí)候我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屋里有切菜的聲音我很害怕我好害怕”

    “然后屋里的聲音停了我打開了門，就看到了媽媽站在廚房旁邊，拿著菜刀，看著我”

    “我就跑了爸爸，我不是離家出走了我不是離家出走了我害怕爸爸，我害怕”

    近乎哭喊著，男孩出聲說著，再望著輪椅上的女人，紅著的眼眶里，淚水止不住啪嗒啪嗒落著。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爸爸知道了，爸爸知道了”

    中年男人一聲聲安撫著男孩，再轉(zhuǎn)過頭，望著那女人，

    女人坐在輪椅上，依舊臉上沒多少表情著，只是直直著看著中年男人和男孩。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中年男人渾身止不住顫抖著，望著輪椅上坐著的女人，眼眶愈加紅著，

    眼底已經(jīng)漸積蓄著些淚水，痛苦著，出聲問著，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

    中年男人愈加痛苦著，一聲聲說著，

    已經(jīng)不知道是不是在問女人。

    而就在這時(shí)候，輪椅上的女人，

    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有了些變化，

    “憑什么，你憑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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