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拉著梅妃坐下來,語重心長地道:“梅妃娘娘,你和我昔日的事情,是私怨,且都過去了,你沒做出什么傷害我的事情來,夏霖也沒事回來了,一切就一筆勾銷,大家都不要記恨誰。我們妯娌兩人如今在這里,并無旁人,我也不妨跟你說句心底話,老七看中三皇子,不是要利用他,而是真的覺得這孩子會成材,你對自己的兒子難道沒信心嗎?不覺得他懂事出色嗎?這慕容家每一代都必定是要出一個可承擔(dān)起大周江山的人來,上一代,是皇上,如今老七說三皇子可造,那何不相信我們一次?利用你們,對我們有什么好處?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認(rèn)為如今老七若是要做皇帝,需要依靠扶持一位皇子去得
民心嗎?”
梅妃深以為然,確實(shí),若是攝政王想來爭奪帝位,皇家?guī)缀鯚o人能敵。
他是攝政王,且有戰(zhàn)績在身,民間聲望也很高,更是先帝看重的皇子,他還需要依靠她們母子嗎?
若不是利用,那想必是真心想要扶持三皇子了。想到這里,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下,跟子安也是完全交心了,“你說得對,是我顧慮太多,是我太過小心翼翼,在這后宮之中,經(jīng)歷了這么些年,我總覺得誰都不能深信,因?yàn)樘幪幨撬阌嫞幪幨窍葳?br />
,我若不小心謹(jǐn)慎,便會萬劫不復(fù),你看,縱然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也淪為瘋子一個。”
“皇后有今天的下場,原因很多,你不要糾結(jié)這點(diǎn),你聽著,所有的陰謀算計都和你無關(guān),你只管做好一件事情,就是照顧好三皇子,看好他的功課,若有人找你們母子麻煩,盡管告知我們就是。”
梅妃淚盈于睫,連連點(diǎn)頭,“好,好!”子安知道這幾句話算是說到她心里去了,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誰都不知道,梅妃會不會再度出賣她,也不知道,可眼下只能這么走,老七說三皇子合適,他的眼光是不會錯的,怕就怕他的母妃,會不會做
出一些偏頗的事情來,害了他的前程。
送走了梅妃母子,人也紛紛告退了,讓子安去休息。
子安躺在床上,想起這些鬧劇,只覺得又無奈又寒心。
南懷王對貴太妃那一幕,她真的不能釋懷,這母子互相殘殺的狠毒,讓她對親情產(chǎn)生了懷疑。
半夜,命人準(zhǔn)備文房四寶,她想寫信給老七。
她想說說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想說說貴太妃和南懷王,這兩個都是他至親的人。
她疾筆寫了三張紙,最后輕輕嘆氣,把寫好的都燒掉,寫來做什么呢?何必讓他分心?
他雖然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可人心肉做,誰能真正無動于衷?就算是她這個穿越女,夏槐鈞和老夫人不是她的親人,可他們做的那些事情,還不是叫她寒了心?
她趴在桌子上,“老七,你在做什么?我可想你了。”
真的特別想他,子安真有種沖動,什么都不想管,直接去找他,生和他在一起,死和他一同戰(zhàn)死……
呸!
夏子安你盼著他點(diǎn)好行不行?什么戰(zhàn)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呸呸呸!
午夜星寒,遠(yuǎn)在戰(zhàn)場的慕容桀,今晚也沒睡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戰(zhàn)爭沒有密鑼緊鼓地站開,按照他之前的思路,讓虱子去咬秦舟,這里放一箭,那里砍一刀,等著秦舟發(fā)狂。
但是顯然,她的忍耐心比他當(dāng)初所想的還要好,已經(jīng)連續(xù)十次以上的突擊,可秦舟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北漠大軍,依舊穩(wěn)固如泰山。
大梁國朱家出產(chǎn)的戰(zhàn)車已經(jīng)送抵前線,將士們都十分高興,這戰(zhàn)車是用精鋼制造,可乘坐兩人,且摁下按鈕便可自動放箭,而且是排箭,這意味著,殺傷力驚人。
將士們都懷著昂然斗志,摩拳擦掌等著和北漠的生死一戰(zhàn)。
然而,就在前兩天,北漠忽然退軍三十里,是毫無預(yù)兆的退軍。
這讓慕容桀看不透。
所以,這晚上,他和將軍們商議過后,也是久久不能入睡。
上了戰(zhàn)場之后,他心里一直都有所惦記,不過,也盡量不讓自己不可分心。
子安很少給他寫信,他理解,她沒有信來,意味著一切安好,她也是不想讓他分心。
他從不知道相思會如此入骨,總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他往日是不信的,如今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信了。
他覺得以前自己特別的幼稚,竟然會糾結(jié)誰先說喜歡的問題,如果現(xiàn)在子安站在他的面前,他絲毫不會猶豫,會抱著她狠狠地親上幾口,然后告訴她,他有多想念她。
京中的局勢,多半是不會通過公文的形式傳到他的耳中,將在外,就是要一心一意應(yīng)對戰(zhàn)事。
但是,因著蘇青和蕭拓兩人的信,且他的暗衛(wèi)偶爾也會傳達(dá)消息過來,因此,京中的事情,大部分他都是知道的。
北漠退軍三十里的消息,通過塘報回到京中。
這是誘敵之計還是另有原因?京中的大臣開展了激烈的評論,但是,這些評論都是廢話,因?yàn)椋磺羞得看陣前元帥和將軍們的看法。
不過,武安侯提出,既然北漠退軍三十里,證明是忌憚我大周軍士,要皇帝下令,著慕容桀全面進(jìn)攻。
武安侯提出之后,得到很多人的附議。
這確實(shí)是個大好機(jī)會,退軍三十里,從地形看,是退到了黑河一帶,如果大軍攻過去,北漠軍將無路可逃。
皇帝也十分心動,這日,竟然又出現(xiàn)在早朝上,就武安侯的建議,與朝臣們商議。
皇帝的氣色出氣的好,臉上有紅色斑點(diǎn),但是很淡,用脂粉一抹,就幾乎看不見。
他是不帶假臉皮出來的。
而且,他的精神也很不錯,若不是他行動間還有些緩慢或者遲鈍,實(shí)在看不出是個重病之人。
大家都知道,皇帝的主治大夫是子安,紛紛稱贊子安的醫(yī)術(shù)了得。
但是子安知道,這一切和她無關(guān),因?yàn)樗源蚧貋碇螅悴辉鵀榛实劭床。B施針都不需要了。
其實(shí)不用想,也知道這最大的功臣是孫芳兒。
一個用蠱毒用得出神入化的人。
對于皇帝會用蠱毒治病,她實(shí)在有些不能相信,畢竟,之前皇帝是很厭棄蠱毒的,覺得蠱毒陰邪害人。皇帝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病是孫芳兒治療的,所以,在大家稱贊子安醫(yī)術(shù)了得的時候,他也深以為然地說:“攝政王妃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實(shí)在是我大周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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