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到底寫的什么啊?為何你崔玨如此震驚?
會議室里,所有沒看到紙張的教師們的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不知道事情始末的馬周更是一臉懵逼!
山長,什么流言蜚語啊!
什么沖你去啊!
能給我說說不?
“就這樣辦!散會!”
唐河上沒管馬周的懵逼,也沒管欲言又止的崔玨,丟下一句話之后,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這讓馬周有些不忿,馬某人在長安學院這兩年,忙前忙后沒有功也有苦勞吧?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能這樣冒火?就因為某談了一個戀愛?馬某可是快三十歲的人了,談個戀愛耍個朋友不是很正常么?學校里不是有學生都開始耍朋友了么?比如那個姓李的!
崔玨顯然看出了馬周臉上的不忿,將手里的紙條遞了過去,解釋道:“賓王兄,這短時間你可真的對學校的事情沒有上心。外邊現在都傳遍了,說咱們長安學院的學子們異想天開,要將豬嫁給人!不然山長不會讓咱們去張貼這份公告了!”
說學子們異想天開,要將豬嫁給人?
“莫不是說的嫁接研究課題?”
馬周眉頭一皺,脫口問道:“外面怎么知道咱們學校的研究課題的?”
崔玨搖了搖頭,暗自一嘆,沒有解答馬周的疑惑。
而馬周本人,也在這話說出之后,露出了一絲尷尬。
作為曾經第二副山長的第一人選,竟然連學校發生的事情都全然不知,那位山長如何不會生氣?
他苦澀一笑,難怪唐河上開會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讓崔玨坐上了副山長的位置,馬某,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是不夠格啊!
搖了搖頭,馬周終于將視線投遞到了那張紙上,紙上的內容很簡單,卻讓馬周立馬變了臉色。
上面寫到“唐河上盛情邀請長安街坊于十日之后在長安學院操場見證奇跡!”。
“唐,唐山長!這是要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馬周只是這段時間沒有太過關注學校的事情,他并不是傻子,這份公告要是貼出去,那么滿長安的人都會知道唐河上又有了天馬行空的構思要實現。而那也是唐河上原本的目的——告訴全長安人,老子就是學生們異想天開的罪魁禍首!
馬周愣愣道:“崔玨,你為何不阻止山長?你可曾想過,要是十日之后,山長做的事情失敗了,會對他自己,對學院造成多大的打擊?”
崔玨沒有回懟一句“你怎么不說?”,他苦澀一笑道:“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山長說了,就照這個紙條上的方式辦!”
辦你大爺喲!
馬周滿臉無語,紙條上的做法不正是引火上身么?
“顏師!”
見著崔玨不作為,馬周直接轉眼看像了顏思魯,“顏師,您老可要好好勸勸東家啊!”
“老夫勸不動!”
顏思魯倒是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一眼馬周,他淡淡道:“老夫也只是個副山長,拿什么勸?行了,都照著這張紙上的辦法去做吧!”
顏思魯說完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顏師!”
馬周顯然還想勸諫,他跟著追了過去。
除了辦公室的顏思魯再無顧忌,瞪了一眼道:“馬賓王,你是最近處對象處傻了么?他唐河上雙目時候做事情沒經過詳細的考慮?與其擔心他唐河上,你還不如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到了手邊的副山長都能丟了,你一天到底在作甚?”
屋內拿著一張紙準備給大家分配任務的崔玨正好聽到了門口的對話,他沒有生氣,反而是幽幽一嘆。說實話,崔玨打心眼里覺得馬周真的比自己家更適合當學院的副山長。而且崔玨自己本來就沒想過當副山長這回事兒!如今趕鴨子上架,能不嘆息?
“行了,滾回去辦事!”
顏思魯一句喝罵中斷了談話,馬周灰溜溜地回到了會議室。
等著馬周坐下,崔玨才開始分配任務:“分成兩組,第一組十二人,負責布告的抄寫和張貼,切記不要用印!第二組六個人,負責上街。第一組賓王兄負責,第二組義府負責。各位行動吧!”
二年級的教習們,包括崔玨在內,立即行動了起來。
一時間,長安學院的會議室里飄滿了墨香。
一個半時辰一晃而過,包括崔玨、馬周在內的十二個教習一人拿著一大卷紅紙,一邊揉著自己的右手手腕,一邊朝著校門口走去。
“賓王兄!”
路上,崔玨叫住了馬周,他道:“賓王兄,還請不要氣餒,顏師應該是要退了,第一副山長的位置還是你的。”
若是換做別人在面前說這樣的話,馬周定然會認為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說這話的是彼此之間無比熟悉的崔玨,馬周自然曉得崔玨是認真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子玉,多謝!這次確實是為兄做得不好,倒是讓你趕鴨子上架了,為兄該說聲抱歉。”
“你不多心就好!”
崔玨笑了笑,“走吧,辦事兒去!”
當日,一份份大字報再次貼在了各個坊間的公告欄上。
這些大字報可把讀報紙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冠,冠軍侯說,十日之后,邀請大家伙兒去長安學院觀看奇跡!”
奇跡?
什么奇跡?
百姓一個個無比茫然!
這冠軍侯有事兒沒事兒邀請大家去看奇跡做什么?
是冠軍侯有什么好事兒要給大家共享?
不像啊!
冠軍侯雖然弄出來了肥皂,羊毛衣,足球,琉璃鏡子,可這些東西那次不是直接讓達官貴族們曉得,什么時候通知過百姓?
“這,莫非是一份假的公告?”
“有可能,你們可聽說過最近對長安學院娃娃們的謠言?只怕這件事兒也是和那事兒一樣,故意給冠軍侯找事兒呢!”
“嘿,你們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你們看,上面連長安學院的印信都沒有!”
“誒!那個狗日的,吃飽了沒事兒做,故意引誘我們去學院。到時候,冠軍侯啥都沒準備,還不得落個欺騙咱們的罪名?”
“對呀!你這樣一說,我覺得也是這樣!”
“就是,下次要是讓咱們逮住亂貼布告的人一定拖出去打死算了。冠軍侯給咱們大唐付出了多少?”
“......”
一份布告,沒有激起長安百姓對奇跡的好奇心,反而激起了民憤。
咱們的冠軍侯,不容構陷!
百姓們激憤的時候卻是沒看到,一個身穿儒袍的年輕人悄然離去。
......
“如何?”
長安學院三樓的第三間辦公室里,剛剛搬進這個辦公室的崔玨看著剛剛跑回來的同僚,迫不及待道:“快說!”
“呼呼!”
那學院的教習一邊喘氣一邊回答道:“由于咱們沒有用印,所以百姓們都群情激憤,說是有人在詆毀山長。”
“其他人呢?”
“他們那里也是如此!”
“好!”
聽得教習的匯報,崔玨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笑容里有一絲如釋重負,也有一絲佩服:“果然是山長,在長安百姓的威望就是高啊!那就按照山長的吩咐,讓第二組開始行動起來!”
“是!”
教習拱了拱手,“我這就去通知李主任!”
......
皇宮,還在批閱奏折的李二陛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的熟悉聲音“陛下,老奴有要事稟報!”
“進來!”
李二陛下淡淡應了一聲,也不停止手中的筆。
“陛下!”
老太監邁著小碎步進入,拱手匯報道:“城里的布告牌上張貼出了一張公告,說是唐河上會在十日之后請百姓們在長安學院見證奇跡!”
“見證奇跡?”
李二陛下情不自禁翻了一個白眼,笑罵道:“狗日的唐河上,為了學生們不被風言風語的影響,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唐河上的做派!”
長安內流傳的那些對于學生們的謠言自然瞞不過李二陛下的眼睛,所以,老太監一匯報,李二陛下就立馬猜到了唐河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老太監的臉上卻有些不自然,他低聲道:“陛下,只怕這次唐河上的公告起不了作用,根本邀請不到百姓啊!”
“嗯?”
起不了作用?
李二陛下嗯了一下,不解道:“這不可能吧,唐老四那臭小子在長安城的威望不錯啊,怎么可能邀請不到百姓?是不是飛虎軍又匯報錯了?”
說起這事兒,老太監也不曉得應該是哭還是笑,他其實也有些不信,可飛虎軍匯報的確實是這樣啊!
老太監搖搖頭道:“確實如此,飛虎軍匯報說,那公告上似乎是因為長安學院的教習們忘了用印,現在百姓們懷疑是有人胡亂張貼的假布告。還有人揚言要找出張貼假布告的人,拖出去打死!”
....!!
李二陛下情不自禁翻了一個白眼,這就是印證自家兒子在學校里學來的那句“人,最怕無端腦補”?
飛虎軍的情報是肯定不會錯的,那些布告肯定是唐老四找人貼上去的。
所以,是因為沒有蓋上印章,百姓們腦補錯了?
嘿,還別說,咱長安城的百姓挺可愛。
李二陛下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惡趣!他在心里想到,若是唐老四東西都準備好了,結果沒有百姓去看,那么......做這件事兒不就是白瞎了嘛?
那唐河上將風浪引流的事兒,似乎就做不到了啊!
思慮至此,李二陛下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那女婿白忙活一場之后,氣急敗壞的可笑樣子了。
“要不......”
“咱們到時候去捧個場”這幾個字還來不及說出來,李二陛下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團太監,這件事兒,朕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無獨有偶,門下省內,正拉著杜如晦討論這布告事情的房玄齡也愣愣道:“克明,愚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想一下,長安學院里的那些教習都是唐河上精挑細選出來的,可從沒聽說教習們做事兒不嚴密的呀,再說了長安學院素來考核嚴厲,怎么可能張貼沒有用印的公告來!更何況,這份公告關系著唐河上幫孩子們吸引目標的重要任務,沒道理在這件事情上不小心啊!”
聽了房喬的分析,杜如晦也是點了點頭道:“所以,玄齡兄,你的意思是這份公告要不是假的,要不就唐河上有意為之?”
“對!”
房玄齡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既然已經證實,這些公告都是長安學院二年級的教習出來張貼的,那就杜絕了假公告這種說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唐河上有意為之。先讓百姓們群情激憤,認為公告是假的,然后再出一個后手,讓百姓們發現,呀冠軍侯竟然真的要給大家演示奇跡!”
“那不是多此一舉么?”
杜如晦皺了皺眉,一時間想不到唐河上為何這樣做。
“不!”
房玄齡搖了搖頭,“這恰恰是唐河上的高明之處,他這樣做,有三個好處!第一,讓百姓們對唐河上要演示的東西更加好奇;第二,轉移咱們這些能夠看破的人的注意力,讓咱們都去猜測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然后便沒有人去討論嫁接的問題;第三,讓那些暫時還沒想通這個環節的人恍然大悟,原來唐河上真的做了一樣東西。從而杜絕大家直觀以為‘唐河上是為了轉移目標,而設計了一個東西’,從而杜絕大家在看到公告后再次提起嫁接的事情!這小子,煞費苦心啊!”
房謀不愧是房謀,僅僅這么點時間,就把唐河上的所有動機和設想給猜了個透!當然,唐河上這樣做也打心眼里沒想過要瞞住聰明的人。
杜如晦微微一笑,“那咱們就看看唐河上接下來要怎么做了!”
當晚,幾個身穿長安學院教習制服的青年一臉郁郁走進了一家酒肆,要了一個雅間。
小二的在送酒到門口的時候,偶然聽到了里面在破口大罵!
“憑什么?”
“要是馬周做副山長我可沒意見,可憑什么他崔玨就成了副山長,我李義府同為年級主任就不能成為副山長?”
“還有,你們看看,這次公告,本來就是山長要得急,大家才會忙中出亂子忘了用印!多大點事兒,他崔玨就借著這個由頭把咱們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大頓!新官上任,這第一把火就燒咱們,他幾個意思?”
“李主任,慎言,要是傳到崔副山長的耳朵里!”
“傳到他耳朵里又怎么了?大不了......”
屋內被稱為李主任的人顯然有些畏懼,聲音漸漸變小。
門外的小二已經是一臉震驚!
“去看看,酒怎么還不來!”
正是此時,屋內又傳來了大罵聲,“老子在學校受氣,出來在這酒肆還要受氣?早給你們說了去平康坊,去平康坊,咱們又不是沒錢的人!”
“主任,主任息怒!”
另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某這就去看看,這就去看看!”
小二聞言,立馬掛上一臉笑容,敲響了門楣:“幾位客官,酒肉來嘞!”
門一下子被打開,一個青年出現在了小二的面前,皺眉問道:“你來了多久?”
被發現了?
小二心中咯噔了一下,卻憑借著這么些年的從業經驗在臉上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客官,您說什么?”
“沒什么!”
那穿著教習服的青年眉頭一松,接過托盤,轉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小二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心道,還好咱演技好,瞞過去了。要是被人知道俺在這里聽客人的墻角,只怕今后在整個長安都混不下去了。
慢慢退走的店小二一路走到了后廚,他悄悄拐了廚師一下,神神秘秘道:“王大廚,你猜猜我今天聽到了什么?”
二人顯然已經狼狽為奸聽墻角,分享別人的故事很久了!
王大廚的臉上頓時掛滿了興奮:“快說說,可有好些天沒聽到過癮的事情了!”
“嘿!這次可是大事兒!”
店小二一臉神氣,“你可記得不久前貼在咱們酒肆對面不遠處的布告?”
“記得啊!”
王大廚點了點頭答道:“我也去聽了的,可大家不都說是假的嘛,沒有用印!怎么,你聽到是誰胡亂張貼這個物件,給冠軍侯找事兒了?”
“找事兒?呵呵!”
店小二冷冷一笑道,“我可告訴你,沒人給冠軍侯找事兒!那可是冠軍侯,長安誰敢惹他?陛下都不敢!那公告是真的!”
“真,真的?”
王大廚愣了一下,隨即他瞥了一眼店小二,一臉不信道:“不可能吧,那可是大家伙的智慧,你不曉得從哪里聽來的小道消息!不準確,不準確!”
“是真的!”
店小二一跺腳道:“剛剛來咱們這里喝酒的是六個教習!他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店小二將自己聽到的話娓娓道來,這次可真的將王大廚聽得嘴巴張得老大,簡直能放進去一個完整的雞蛋。
看著大廚臉上的震驚,店小二心里無比滿足,嘖嘖,過癮,好久沒有看到王大廚如此震驚的臉了!
他拍了拍大廚的肩膀,“這事兒,你可別到處亂傳啊!”
王大廚回過神來,拍著胸脯子道:“我,你還不放心?咱什么時候將你聽來的消息說給別人過?”
得到了允諾,賺足了成就感的店小二心滿意足地離去。
至于王大廚能不能兌現承諾,呵,那關我什么事兒?
作為一個資深八卦分享者,王大廚在店小二離開之后百爪撓心!
什么不告訴別人?
哪次不是前腳答應店小二,后腳就和兄弟們說了?
違背承諾?
安啦,安啦!
俺老王那些兄弟,各個都是嘴巴上把門帶鎖的家伙!
于是乎,王大廚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然后風急火燎叫來了自己的那幾個守口如瓶的哥們。
幾個守口如瓶的哥們有轉頭告訴了另外幾個守口如瓶的哥們......
就像是滾雪球一樣!
幾個長安學院的教習不滿新任副山長,故意沒給公告用印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后,飛速傳遍了長安。
“誒!你知道嗎?”
“知道什么?”
“冠軍侯是真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東西想分享給大家看!只是公告上忘了用印!”
“忘了?呵呵,某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表弟的兒子的表哥的嫂子的弟弟的媳婦的哥哥,可是親耳聽說了,那是幾個教習羨慕新任山長,故意使壞,沒有用印!”
“是不是哦!教習們這么壞?”
“誒!這也不能叫壞,人嘛,誰不想著往高處走?”
“......”
當這樣的傳言,長上翅膀,飛躍朱雀門,飛進門下省的時候。
房玄齡會心一笑,“狗日的唐河上,沒想到他會用這個后手!”
“唐小子聰明啊!”
杜如晦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大家都去討論李義府和崔玨之間的關系去了,誰還會去討論嫁接?同時,證實了唐河上要搞大動作之后,百姓們的好奇心會隨著謠言傳播得越廣,而越發濃厚!”
房玄齡跟著點了點頭道:“只是,這樣一來,李義府只怕臭了啊!”
.......
“臭了?”
皇宮里,面對和房玄齡一樣感慨的老太監,李二陛下冷冷一笑道:“臭個屁啊!百姓們雖然會記得一個故意使壞的李義府,可同樣能記住,一個能力上能夠和副山長崔玨媲美的李主任!你想一下,若是你有個孩子,讓你選擇一個名聲雖然不太好聽,可能力并不比長安學院副山長差的老師。你選不選?”
我選打死你!
老太監嘴角抽搐得膩害,狗皇帝,老子是太監,服侍了你這么多年,你還不清楚?
你問老子如果有孩子,我TM天天在宮里,可能有如果么?!
過了十好幾息,老太監才一臉淡然道:“陛下,老奴不可能有孩子!”
“咳咳!”
端起茶杯喝水的李二陛下險些噴出來,“抱歉,抱歉,這個比方使用不當!你看抽個時間,回家過繼一個娃娃,咱們改天去看唐河上的奇跡的時候,正好朕給你央求一下,讓唐河上安排你過繼的孩子進讀書,如何?”
這似乎......
老太監有些向往,嘴上卻道:“再說,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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