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衣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今日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沒事，沒事，以后蘇蘇要常來玩啊。”

    “好，那我先告辭了。”

    出了門，慕紫蘇抬頭望著漫天繁星，心里一陣凄楚。她想起來，當年也是這樣的秋色，肖賢終于來接她回家了。那時他想抱她，她卻別過頭不理他，任憑他怎么哄她，她都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撲進他的懷里。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長生宮吧。”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啊！”慕紫蘇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好。”

    慕紫蘇眼瞧著白衣飛遠了，她跑到街上的夜市，尋找著賣糖人的鋪子。她今天早晨臨走前還答應了肖賢，回來的時候給他帶糖人兒呢。

    熙熙攘攘街道上，慕紫蘇給了老板兩個銅板，然后拿了兩根小貓似的糖人。做糖人的是個少婦，她身后背著一個用布兜著的小娃娃。看上去也就一兩歲。

    那孩子醒來后哭鬧不止，少婦便給他抱到了懷里，又吹了個糖人逗他玩。

    “不哭了不哭了，看那個漂亮的姐姐該笑話你了。”說著，那少婦還朝著慕紫蘇笑了笑。

    慕紫蘇一回神兒，才發現自己盯著他們許久。這時，慕紫蘇發現那孩子臉頰紅撲撲的，眼神也有些迷糊。

    “他……生病了嗎？”

    “嗯，有些發燒。已經吃了些藥，卻還是不見好。可沒辦法，家里只有我一個，我只能帶著他討生活，”她笑了笑，“這孩子跟著我真是受苦了。”

    女子雖柔弱，可眉間卻有著為人母的堅強。

    慕紫蘇從衣服里掏出一枚丹藥，遞給她道：“這是我們長生宮的藥，給他服下去能增強他的體魄。”

    少婦怔怔的看著她，“可……我們沒有那么多錢。”

    “那我多拿幾個糖人好啦！”

    “多謝你。”

    “那個，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在什么情況下，會把孩子送給別人撫養。”

    少婦目光堅定，“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

    “如果他不是你親生的，只是你撿來的呢。在你把他養到八歲的時候，會因為什么送給別人呢。”

    “若是已經這么大了，我會把我的苦衷告訴他，讓他自己選擇。倘若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處，跟他講明白，他也會理解的。除非就打算再也不見，否則他會恨我一輩子。”

    這個道理，連一個婦道人家都懂，他肖賢一個那么能算計的人會不懂？！因為什么送她離開，有沒有苦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壓根就沒想過再見她，所以她沒有必要知道任何事情。

    她連知情和選擇的權力都沒有，就這么被肖賢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在這段關系中，他們從來就不是對等的。

    她這么多年想追尋的答案，并不是他當初的原因，而是他愛不愛她。

    如今，她什么都明白了。

    慕紫蘇笑了笑，“嗯，謝謝你。”

    “不客氣，我才要謝謝你。”

    她轉過身，長舒了一口氣，走出幾步后腳下凝聚了火之元氣后騰空一躍，飛向了天際。

    一路上，她在心里想著：既然之前早已決定不計前嫌，如今這個答案其實也沒那么重要了。和師父還是能回到過去的，對吧？

    況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必糾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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