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時她年華凋零，便再沒人同他搶她。倘若她愿退位讓賢，他便要帶她回杏花村，回到那最開始的地方。

    他還能為她梳發畫眉，為她煮酒烹茶，牽著她的手，帶她看盡人間美景。縱她已青絲換白發，也還能依偎在他懷里，做個被他寵愛一生的孩子。

    也終究應了彼時他所說的話。

    自舞勺一路至古稀，為夫為你簪花綰發髻。

    那樣，也是幸事。

    只是想來想去，肖賢都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放不下緊攥著的手，讓她撲進別人的懷抱啊！

    那個什么真命天子到底是誰啊！天有不測風云，他會不會突然夭折什么的啊！

    肖賢被自己的想法都逗笑了，他收起荷包，咄了一口清茶，轉頭時，看到湯圓和燕辭倆人都不約而同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湯圓：“剛剛先生笑得好可怕……”

    燕辭：“嗯，可怕。我感到了洶涌的殺氣。”

    肖賢：“…………”

    燕辭道：“最近先生似乎和小師姐疏遠了許多。”

    肖賢悠然道：“分明是她不愿意來找我說話。”

    “那您為何不去找她，您明明無時無刻都在思念她。”

    肖賢笑了笑，“有時候一個人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學生知錯，學生不該多舌。可說到底，還是您總愛端著。裝傻充楞不是您最拿手的么。”

    那言外之意是，肖賢如果裝個傻黏上去什么的，慕紫蘇肯定不會不理他。撒嬌也是魔尊的拿手活。

    肖賢嘆息，“你就給先生我留點尊嚴吧……”

    魔尊也是要面子的啊。雖然以前他對慕紫蘇做的那些事兒確實令人發指……可賣萌得來的愛，不是真的愛啊！

    “喜歡一個人還要什么尊嚴。”

    說得真是有理有據！

    湯圓一臉懵然。

    肖賢十分贊賞的看著燕辭，想不到他看上去那么木訥耿直的人，竟然能察覺到這個！

    他不禁好奇，“你是如何知曉的。”

    “有時您見小師姐的時候，表面風輕云淡，但我聽得到您的心跳聲，比往日快了些。像您這種大修，心脈不可能這般輕易紊亂。起初我想不通您為何對一劍西來這般冷漠，后來明白了。先生，想不到您竟然好一口嫩草。”

    肖賢哭笑不得。

    燕辭道：“先生放心，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但相應的，我也希望您能教給我您的真傳。”

    肖賢笑瞇瞇一臉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燕子，你跟我這幾日，倒是長進不少。”

    “比起顧長老，還差得遠。”

    肖賢突然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養出來的狼崽子們坑害不淺。這大概就是教唆好孩子做壞事的下場，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用沈七歡的話就是，肖老道，你也有今天！

    于是，他蹲下來捏了捏湯圓的小臉，“還是湯圓最純良。”

    湯圓受寵若驚，義正言辭，“先生！我一定會成為比大劍仙一劍獨秀還厲害的人！唉！若是當年他入魔時我在就好了，倘若當年有我在，定不會讓他為禍眾生，殺他個片甲不留！！！先生！您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

    “……嗯。”

    無上魔尊本尊看著他，心情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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