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又轉念一想，萬一只是背影好看，容貌平平無奇，那豈不是白白憧憬一番。

    這樣想著時，她躍下墻頭。

    可是——

    她發現自己并沒有落地，而是被一雙修長的雙臂，接住了。

    驀然間，她好像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終于——看到他了。

    容貌比他的背影還要美的動人心魄。

    也是第一次，被一個人的相貌驚艷得渾然忘卻禮數規矩。

    而此時此刻，她被他抱著，一種熟悉的滋味涌上心尖，整個人好像都融化在他溫暖的臂彎里。

    ——再多停留一分，多一分便好。

    畫面像漣漪般變得模糊不清，逐漸消散——

    黑暗中，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能遇到他，是你最大的福分。因為有了你夫君，你才是一個完整，擁有感情的人。紫蘇，你是我最驕傲的孩子。”

    清晨的光透過窗欞灑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慕紫蘇在肖賢的臂彎里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師父！我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肖賢也醒了過來，望著跪坐在旁邊，搖晃著自己的慕紫蘇，坐起了身，雙唇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什么夢？要這樣激動。”

    慕紫蘇話到嘴邊，腦海中驟然一片空白，欲言又止，“我……我忘了。”

    他摸了摸她披散的長發，“真是個小迷糊蟲。今日是新婚頭一天，為夫來給你梳妝畫眉。”

    慕紫蘇訥訥的點了下頭。像往常一樣為肖賢洗漱，更衣，肖賢張開雙臂，瞧著她越發喜歡，只是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便將她攬在懷里，攬著她的小蠻腰。每次床笫之歡時，肖賢最愛撫著她的小蠻腰。

    慕紫蘇回了神兒，仍舊有些羞赧的仰望著他，道：“師父，怎么了？”

    “小娘子，新婚第一日，你的眼睛就瞧著別處，而不是瞧著為夫。看來為夫日后要多多打扮，省的日后你要見異思遷。”

    “師父又在胡說了，我哪有，我只是……覺得那個夢，很重要啊。”

    肖賢讓她坐在妝奩前，慕紫蘇的墨發如流水般散落在他的掌心里。他手執木梳，輕柔的為她梳發，“莫非和為夫有關？——哎，別亂動。”

    慕紫蘇恍然道：“你這么一說，好像真的和你有關啊。”

    “是你過去的事兒？”

    慕紫蘇想了半天，還是出神的搖搖頭，“不記得了。師父，我以后要是永遠都記不起來過去的事兒，該怎么辦。”

    有時肖賢面對著全然不記得過去的她，確實會有些陌生感。雖然她們是同一個人，卻又有著細微的差別。

    他唇角勾起，“你心里有我，我已心滿意足。前塵往事不過過眼云煙，往后的日子才是真真切切。”

    “那……師父以后給我講好不好？總覺得現在的我，并不完整。”

    “好。都聽你的。”

    慕紫蘇望向鏡中的自己，過去師父給她梳頭發，要么是雙螺髻，要么是雙環髻，都是少女的式樣。現在她已嫁為人婦，肖賢便為她梳了飛天髻。少了平日的英姿颯爽，多了幾分端方雅致，再配上她的纖麗秀頸，朱紅花鈿，嫣紅口脂，鳳鳥鎏金花步搖，簡直美艷得不可方物，六宮粉黛無顏色，眸光卻如月華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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