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幫是幫了，卻因唐懷玉造下殺孽太多不能再留他。原本肖賢沒想殺他，想讓他去贖罪。唐懷玉也許是心懷愧疚，也許是想將自己苦命的稚子托付給肖賢，便以死謝罪。

    肖賢總是教導他們從善。唐懷玉原不是這樣殺人如麻之人，恐怕也是復仇心切。不知該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還是愚蠢。

    在唐懷玉為制起死回生丹枉害九十九條性命時，他的死對頭們就盤算著借著此名踏平真武門。

    唐懷玉死后，真武門遭受滅門之災，肖賢派幾個得力的部眾去了真武門，將萌萌和她的母親接走，才躲過一劫，后來則沒了音訊。

    唐懷玉是肖賢第一個成家的義子，對這個孫女，肖賢自然很寵愛。即便唐懷玉不那么做，只要他開口，肖賢必然會幫。肖賢不主動提出，也是為他著想，卻沒想到做了這等荒唐事兒。

    慕紫蘇將喜訊告訴了肖賢，萌萌回來，也出乎他的意料。慕紫蘇挽著他的手臂出門時，看到他目光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大雪里的謝道年。

    沒搭理他，和慕紫蘇行過長廊。

    “他是該跪著。”

    他的聲音比往日都要低沉，慕紫蘇聽出了幾分怒意。

    清靜殿里，一襲束腰白裙的女子，青玉冠攏發，玉冠上垂著一簾白紗。帶著幾分書卷的清雅娟秀，仙氣縹緲。她手里還牽著個梳著小歪髻的男孩，身著月白華服，看上去不過五六歲。

    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看到肖賢時，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

    她領著男孩跪拜在肖賢面前，泣不成聲，“給祖君，祖母，請安。”

    男孩也很懂禮貌的跪了下來，聲音脆生生的，“經年給老祖，老祖婆婆，請安，愿老祖和老祖婆婆，萬壽無疆。”

    肖賢俯身摸了摸男孩的頭頂，“真是個乖巧的孩子，眉眼生的和你小時也有幾分相似。去找你老祖婆婆要紅包吧。”

    慕紫蘇將手里的紅袋子遞給他，難得……嶄露出……僵硬的慈祥的笑容。她已經快接受自己輩分極高的身份了。

    可自己不過比他大個十幾歲而已啊！

    “經年乖，婆婆……帶你去吃好吃的呀？”

    唐經年揖禮道：“謝謝老祖婆婆。”

    帶孩子什么的，她實在不擅長。

    慕紫蘇吩咐離恨天部眾將廚房里肖賢之前做的糕點呈上來，趙約羅和蛟娘他們也來了，一群人在敘舊，她只能在旁邊聽著。

    唐韻六歲以前都是和她的母親住在離恨天，在祖父的熏陶下……飽讀經綸，知書達理，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想必，她即可以理解肖賢，也可以理解父親，過去之事已如云煙。

    后來她在肖賢派過去保護她的離恨天部眾的幫助下，創立了瓊華派，號霜鴻夫人。收了個徒弟，就是唐經年的父親。即便不能生育，也想給予別人愛和溫暖。她說，從小就是在祖父呵護下長大的，不知不覺也變成了和祖父一樣溫柔的人。

    這點，慕紫蘇是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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