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愉快地達成協議之后就各自心懷鬼胎地離開了竹林。

    劉紅霞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把羅錚騙出去跟沈玉睡一覺。

    今天她這么一鬧，羅錚估計都不理她了，這可咋整好？

    不過她有信心，畢竟是從自己肚皮里出來的，母子倆是沒有隔夜仇的，等過兩天氣消了，她就去哄哄那小子。

    夜里下起了傾盆大雨，雨聲在屋頂上嘩嘩大響，漫起無邊水汽籠罩著整個村莊。

    而就在這樣的雨夜，小茹發起了高燒，這孩子一受驚就容易生病，而大安被打成那樣還是生龍活虎的，正如羅愛仙說的，能養活小茹真是太不容易了。

    羅錚連夜冒雨去叫了赤腳醫生。

    可赤腳大夫只是個半吊子功夫，開了幾片安乃近給孩子吃就走了，這能不能好只能看天意，他也沒轍。

    很多大隊里的小孩都這樣，富裕一些的就送去公社衛生院看病，再不行就去縣醫院，家里窮的就只能在家里干熬著。

    夜里這個點，又是下著大雨根本沒法送醫院，沈檸就一遍遍給孩子換毛巾，發燒一直持續反反復復，一度逼到四十度。

    每次孩子生病就是沈檸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在這個醫療匱乏的年代，村里很多小孩都容易在這個年齡夭折，有些會燒成傻子，她想到這些，手腳就直哆嗦，不管發生多少次都會哆嗦。

    小茹燒得迷迷糊糊，身上滾燙，都已經不認人了。

    羅錚看著女兒這么受苦，有些束手無策。

    沈檸打算來個物理降溫，總之不能任由孩子這么燒下去，會燒傻的，她讓羅錚去弄點酒精來給小茹擦浴，擦腋下，腹股溝，背部，腘窩處……

    她提醒羅錚，“肚子、腳底都不能擦。”

    “好。”

    到底是沈檸有經驗，這么一番操作，后半夜小茹的溫度就降了下來，小茹開始難受得直哭，羅錚就抱著孩子來回走，因為爹娘在，大安倒是沒心沒肺睡得很香。

    羅錚都盤算好了，等天一亮就送孩子去公社上的衛生院看病。

    等天亮的時候，沈檸給孩子量了體溫，不燒了。

    夫妻倆這才松了一口氣，給孩子鬧得一宿都沒闔眼，羅錚身體素質一向過硬，他讓沈檸去休息，白天他看孩子。

    羅錚也不上工了，就在家里做飯洗衣服帶孩子，喂喂兔子雞鴨，大安也是老老實實待家里哪里都不敢去，沒辦法，爹盯著，他哪里敢有其他念頭，就連狗子在門口喊他出門玩，大安也是拒絕了。

    小茹晚上睡多了，白天睡不著，可也沒啥精神地窩在爹懷里，羅錚就要么背著她要么抱著她干活，真真切切感受到沈檸這些年在家帶孩子的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他刀槍劍雨的過來，啥苦都經歷過，可是這么日復一日的帶孩子養孩子，感覺有點吃不消。

    媳婦兒太不容易了。

    這時候老五來了，他剛從公社回來，天不亮他就扛了一批和自家娘一起做的竹掃把拿集上去賣，羅錚之前就交代說有空順便去公社的郵局看看有沒有寄給他的東西，他今天路過看了看，還真有。

    這是孟唯從省城寄來的照片，等午飯的時候，羅錚喊沈檸起來吃飯，一家人在堂屋里看一邊吃飯一邊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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