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到你自己的家，再也不來了。”小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

    她希望不是那樣兒。

    可是她聽見過小顧老師跟她的哥哥起爭執，她還跑過問過娘。

    娘沒有明說，可是她知道，小顧老師要離開他們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好難過。

    小小年紀的她并不明白，世上為什么要有離別？

    顧嘉葉隱忍著眼底的淚花，“如果我回家了，小茹會想我嗎？”

    小茹含淚點點頭。

    孩子們突然簇擁了過來，董長苗問：“小顧老師，我爹聽大隊長說你要走了，是真的嗎？”

    顧嘉葉起身，無言地望著孩子們稚嫩的臉龐，“對不起，沒有辦法陪著你們一起長大。”

    大安說：“沒關系，我娘說了，小顧老師你要回家陪著自己的爹娘，就像我們要陪在自己的爹娘身邊一樣。”

    林靈嗚嗚的哭，“小顧老師，你還回來嗎？”

    顧嘉葉含著淚道：“嗯，以后一定回來看你們。”

    沈檸和白鵑的心情都很復雜。

    到了縣歌唱比賽復賽那天。

    比賽地點是在縣禮堂。

    顧嘉葉帶領著孩子們走上了舞臺。

    為她整個知青生涯畫上最后的句號。

    孩子們都很認真。

    帶著對小顧老師的喜歡和不舍，唱出最富感情的曲調，贏得了滿堂喝彩。

    小茹拿著第一名的獎狀遞到了顧嘉葉的手中。

    她還送上了和哥哥還有荔枝三姐妹在家一起做的竹風鈴，送給最喜歡的小顧老師。

    好多孩子們都送上了自己準備的禮物。

    有讓家里人幫忙做的花鳥木雕，有小荷包，有干花書簽，有小發卡……

    顧嘉葉捧著孩子們的愛，泣不成聲，“謝謝你們，謝謝……”

    “小顧老師，一定要記得回來哦！”小茹抹著眼淚。

    “嗯，回來，一定回來。”

    顧嘉葉有那一刻想跟二哥說，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顧云峰擔心顧嘉葉變卦，就提醒道，“不早了，咱們走吧！”

    白鵑眼眶紅紅地說：“嘉葉，你路上小心些，記得寫信。”

    “嗯嗯。”

    沈檸把煮好的白鴨蛋和生雞蛋區別好交給顧二哥，“熟雞蛋在路上吃吧，祝你們一路順風。”

    顧二哥看著沈檸溫柔的眉眼，似乎連靠近的空氣也溫柔地波動著，“這些鴨蛋留著給孩子吃吧！”

    沈檸：“收下吧，沒有什么好東西，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

    大安抱著娘的腿，天真無邪地說：“這是我和妹妹養的鴨子下的蛋，可好吃了。”

    “謝謝你大安。”顧云峰看著大安活潑可愛的模樣，心中總感到親切，總想要親近，“以后和妹妹來省城，叔叔請你們吃好吃的。”

    “好。”大安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

    顧云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再看了看小茹眼里流動的水光，忍不住蹲下來摸了摸小茹的小腦袋，“小茹一定是是最堅強的小姑娘，對不對？”

    小茹點點頭。

    “叔叔答應你，以后一定讓小顧老師來看你和小同學們，好不好？”

    小茹吸吸鼻子，說：“叔叔，你要好好照顧小顧老師，不要欺負她，不要惹她傷心……”

    “……好。”顧二哥真真是無法拒絕這樣可愛的孩子任何的要求。

    沈檸張望著，心里有些著急，霍中凱那貨怎么還沒來啊？

    再不來，嘉葉就真的要走了。

    只聽一陣引擎聲。

    一輛侉子從遠處開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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