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走水啦走水啦！”

    所有睡夢中的人都被驚醒。

    謝小寧拿起衣服往外走，院門就被拍得砰砰作響。

    “小寧，小寧，作坊走水了！”田大鵬在門外焦急地呼喊。

    謝小寧迅速走出去，只見作坊那邊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個永福村。

    她推開田大鵬，迅若急電掠過去。

    整個作坊都已經在火海之中，桐油的味道濃郁得刺鼻。

    “小寧，這火不是我放的，我平時都很警醒，可今晚不知道為什么睡得很沉，等我醒來，就、就……”負責守夜的朱石頭撲通跪在謝小寧面前，驚惶解釋。

    “你受傷了？”謝小寧收回目光，將朱石頭拉起來。

    朱石頭半邊身子都被燒傷了，頭發也不見一大半，模樣說不出的嚇人。

    村民們已經拿著水桶沖過來要救火。

    謝小寧冷靜地攔住他們：“不用救，救不了的，別把人搭進去。”

    作坊全被人澆了桐油，救火根本救不了。

    “可不救這作坊就沒了啊！”好不容易看到生活盼頭的村民，看著這場大火都哭了。

    作坊沒了，他們的活也沒了……

    那里頭還有很多馬上要出的成品皂團啊。

    這場火燒掉的不止是希望，還帶來了絕望。

    除了作坊損失，還要賠給行商多少銀子？學堂還能辦嗎？

    “救火有可能把人都搭進去，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謝小寧厲聲吼道，“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人沒了永遠回不來！”

    原本吵吵鬧鬧的人群，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火光映照著他們每個人的臉。

    有難過、絕望、還有眼淚……

    這時，新橋村那邊的人也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看著眾人都不動，他們急了：“怎么都愣著呀，趕緊救火啊！”

    “不用救，讓他燒吧！”謝小寧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石頭叔，你先去劉大夫那看看傷勢，有什么等火燒完了再說。”

    朱石頭還在那站著，根本不敢動。

    這作坊燒了，沒人比他更惶恐。

    謝長根見狀，板著臉二話不說扶著他往劉大夫家中走去。

    影三和影七悄悄回來，在人群后沖著謝小寧搖搖頭，表示沒有抓到放火的人。

    謝小寧環顧一周，所有村民都在這，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害怕，她沒有看到一個是緊張心虛的。

    謝小寧深深吸了口氣，剛剛開始走上軌道的作坊就這樣被燒得干干凈凈，說不怒那是假的，但她更是個理智的人。

    “各位叔伯都回去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你們放心，該給你們的工錢，都不會少的！”謝小寧緩聲開口。

    但沒人動一下。

    他們都看著謝小寧。

    “小寧，不管怎么樣，都先滅火吧，能救一些是一些，你一個姑娘家，怎么……”有人出聲，話說到一半就哽咽了。

    可不是么？她才多大？起作坊花了多少銀子他們是知道的，如今沒了，她要怎么辦？

    “我這里有二十兩銀子，雖然沒什么用，但能湊一些是一些，小寧你別做傻事！”

    “我這有二十二兩。”

    “我有五十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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