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將周老太太給藥周琴母女的事告知謝小寧和周棋。
謝小寧噗哧笑了出來：“我還真是能掐會算啊！”
周棋冷哼一聲：“自稱知書達理，當家主母也是擔得起的，結果呢？也就會些下三濫的手段而已，真是笑死個人。”
“你還別說，這招爛歸爛，卻是他們通往威寧侯府最快的捷徑，她們能不鋌而走險嗎？成了，二房雞犬升天。”
“那要是敗了呢？”
“哦，敗了就把罪過推到你身上，是你嫉妒她，想要毀掉她。”
周棋臉色冷厲，嗤笑道：“我真是一刻都難以忍耐，既然他們把機會送上來，我錯過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
“加油，看好你哦。”謝小寧拍拍她的肩膀，不打算插手這事，想看看周棋宅斗手段。
雖然威寧侯府成員簡單，威寧侯后院只有一位夫人，沒有通房小妾，可架不住太多人盯著陸玉衡這種前途無量的美男子啊！
周棋嫁過去也不是萬事無憂的，難保哪天被外人給算計去了。
周棋很快出去了。
影七問謝小寧：“你真的不打算幫幫她？”
“不添亂就是幫忙。”謝小寧拿起一顆新鮮的荔枝剝了往嘴里送去，這剛采摘上市的荔枝是個稀罕物，多汁又甜。
“周府比我想象的有錢。”謝小寧又道。
影七看著謝小寧，靜默不語：你自己有錢心里沒數嗎？還感嘆別人？要不是東宮總管有魄力以死相逼，主子都差點把庫房都搬來給你了！
“我感受到你在罵我。”謝小寧斜睨著影七。
“不敢。”
……
入夜。
謝小寧知道今晚有大戲，特地帶上連蘊影七，揣了一大包瓜子點心果脯以及新鮮水果挑了周府最高、視野最好的位置擺好，等待好戲上場。
影七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謝小寧。
她就真沒見過這么明目張膽看好戲的姑娘，吃喝都準備好了。
“阿柒，來坐下一起吃，這可是我傍晚的時候專門出去買的。”謝小寧見影七還站在那，招手示意她過來。
連蘊笑了笑：“她可不像你這樣張揚高調。”
“吃瓜群眾要有吃瓜群眾的職業操守，邊吃邊看，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影七聽著謝小寧和連蘊對話，默默地退到暗處去，借著夜色遮掩了身形。
暗衛要有暗衛的操守，不被發現才是對被盯著的人最大的尊重。
謝小寧見狀，歇了喊影七一塊過來吃瓜的心。
謝小寧和連蘊說的話，對影七來說很奇怪，她每個字都聽得明白，但合起來怎么就沒法子理解呢？
瓜子磕了一大半，周府的好戲終于上場了。
謝小寧立刻來了精神。
周琴端著一碗燕窩，來到陸玉衡住的院子。
屋里還亮著燭光，陸玉衡端坐在書案那執筆的影子投到窗戶上，周琴深深吸了口氣。
想起白日里陸玉衡翻臉無情的樣子，周琴有些膽怯。
可念及他俊美無雙的容貌、不可限量的前途以及威寧侯府的權勢，周琴心一橫。
不邁出這一步，她此生都沒機會嫁入威寧侯府。
侍候陸玉衡的下人已經被暗中支開，如今這個院子里只剩下屋里的陸玉衡以及外頭的周琴。
周琴上前敲了敲門。
“進。”悅耳動聽的聲音隨之響起。
周琴再一次深呼吸，推門而入。
陸玉衡頭也沒抬，依舊奮筆疾書，那認真的神情，說不出的迷人。
周琴看呆了。
大概是沒聽到動靜，過了一會陸玉衡抬眸看去，正好對上周琴癡迷的目光，幾不可見地掠過一絲不耐：“這么晚了，周三姑娘若是沒事請回吧，免得壞了陸某名聲。”
周琴聽岔了，聽成是壞了她的名聲。
她紅著臉將燕窩端上去：“聽聞陸大人公務繁忙，這是周琴親手燉的燕窩，送來給陸大人補補身子。”
陸玉衡看著她：“不必，陸某不餓。”
“陸大人嘗嘗吧，這是我請教了廚娘一下午，才燉好的。”
“呵……”
陸玉衡輕笑。
周琴有些莫名，可陸玉衡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讓她不知不覺有些失神。
“聽說周三姑娘是照著當家主母的規矩來教養的？”
“嗯，祖母心疼我，特地從京城尋來教養嬤嬤，也早早開始讓我接觸周府的中饋，希望日后我能為夫君分憂解勞。”
周琴抬起頭，害羞地看了陸玉衡一眼，心里說不出的歡喜。
看吧，她就知道自己不會不如周棋，只要不傻的人，都會選她而不是選周棋。
“京城大家閨秀也都被這樣教養的。”陸玉衡道。
周琴心跳若狂：“真的嗎？”
“嗯，但是她們知書達理，絕不會做出半夜三更獨自去外男的院子，更不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陸玉衡似笑非笑，“看來禮數上，嬤嬤管教不到啊！”
周琴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心跌落谷底。
她凄惶地看著陸玉衡，難以置信這么刻薄的話，會從陸玉衡口中說出。
“覺得我刻薄？”陸玉衡問。
周琴下意識地搖搖頭。
“我其實也心狠手辣的。”陸玉衡笑，“別讓傳言誤導了，周三姑娘。”
周琴聞言，恐懼如潮水般襲來將她淹沒。
她本能后退。
陸玉衡已經端起那碗燕窩，一貫迷人的笑容，此時卻顯得有些冷酷。
“陸大人，時候不早了，我、我該回去了。”周琴想逃。
陸玉衡伸手攔住她的去路：“這么好的東西，不吃就走，是不是太浪費了？你知不知道在長金縣，一碗燕窩的銀子，能讓多少百姓吃飽？”
“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浪費的人。”
“陸大人……”
周琴話還未說完，陸玉衡就捏住她的下巴，將那碗燕窩灌下去。
周琴拼命想要吐出來，卻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被燕窩嗆得咳嗽不止。
“陸玉衡，你是個惡鬼！”陸玉衡松開周琴后，她跌坐到地上，捂著喉嚨失聲哭了起來。
陸玉衡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論惡，怎么比得上周三姑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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