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狠，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來都和我作對？”

    “爹，對不起，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墨引轉身，望向藍衣，他的眉目帶著悲痛，“藍衣，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由父親決定吧。”

    藍衣抬眼看著墨引，她的眼底帶著失望。

    這些年，她忍讓的還不夠嗎？

    憑什么最后連她兒子的幸福都要被犧牲？

    “墨引，”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干澀，漂亮的手指輕撫著已經微凸的小腹，那笑容帶著嘲諷，“我為了你，忍了多少？”

    “只要你一不在，家里的活計，都要我親自動手，就連丫鬟都能隨意指揮我。”

    “那你可還記得，當年我的樣子？”

    她的眼睛明亮，一如當年的初遇。

    墨引的心臟顫了顫，緩緩的閉上了眼。

    當年的藍衣，意氣風發，年少輕狂，從不畏懼，甚至她什么都不怕。

    后來，她跟著他來了墨家。

    她就如同被折斷羽翼的鳳凰，收起了所有的鋒芒，寧可忍氣吞聲，也從未拒絕過別人。

    她所為的，只是因為他。

    “如果沒有你，當年我會義無反顧的離開，如果不是愧疚，我不會守在這里這么多年，”藍衣的笑容帶著寡淡，“多少的委屈我都忍下來了，那你們憑什么……憑什么對千仇的人生指手畫腳？”

    她的聲音帶著聲嘶力竭。

    淚水從眼中流淌而下。

    這還是藍衣第一次……用如此的語氣對這些人說話。

    他們只記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絲毫沒有見過這般的她。

    “放肆，放肆！”墨老爺子氣的顫抖，眼睛都發綠了。

    藍衣的目光始終望著墨引，表情淡淡的。

    鳳潯沒有再動手了，她安靜了下來。

    這種時候，必須逼墨引做出一個選擇。

    他選擇墨家，那他們會帶著藍衣離開。

    如果選擇藍衣，那最后便一起離去！

    等她拿到了阿硯的命牌，就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墨引睜開了眼。

    入眼的，便是藍衣那一張布著淚水的臉。

    他有些顫抖的伸出了手，輕輕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

    藍衣抬手，將墨引的手打了下來，她的唇角掛著笑容。

    “我想你應該不記得當年的我是什么樣子。”

    是，她是虧欠了墨引。

    可她嫁入墨家，不僅僅是虧欠他！若不是深愛，她不會忍受這樣的委屈。

    但……

    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到，她也快不記得曾經的自己是什么樣子。

    “衣兒，他畢竟是父親，我……”

    “所以，你選擇了墨家放棄千仇？”藍衣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凄涼。

    墨引的心里一慌：“沒有，我沒有放棄千仇，也不會放棄你……”

    “但是，我不想留在了，我已經受夠了！”藍衣轉眸看向墨老爺子，眸中盡是淚，“墨家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千仇，那我這就帶著他們離開，此后，兩不相干，我欠了墨引的，我已經用這么多年來還他了，也足夠了，若是還不夠的話，我還有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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