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寶兒笑了笑，“若真如此，那也是我的命。”
她按住還要再說的孫三娘，“此事我為主，不論如何，他們先找的都是我。”
“我不能因著自己的安危，連累二位。”
“妹妹，”孫三娘焦急不已。
張茂卻道：“你已經連累了。”
“郎君，”孫三娘呆住了。
張茂道：“從我縱容屬下陪著你丈量開始，我就已經選擇了立場。”
“不論你生或者死，在原家人心里，我已經跟他們對立。”
袁寶兒沉默了一瞬，輕輕嘆了口氣，“抱歉。”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原家人會這么瘋。
她一路疾行，來到衙役們休息的屋子，尋到當初帶孫三娘過來的兩個布衣衛(wèi)。
“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上顧大人嗎？”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隱下已經知會過的消息，點了點頭。
袁寶兒露出一抹微笑，“能麻煩你們幫我傳封信過去嗎？”
兩人瘋狂點頭。
袁寶兒就近拿了張紙，匆匆寫就，遞過去。
布衣衛(wèi)兩人分工明確，一人腳下生風的傳遞消息，另一個跟到袁寶兒跟前。
“袁大人，我家大人吩咐，要我等貼身保護大人。“
“我暫時不用，”袁寶兒想到孫三娘明明害怕得要命，卻還堅持的模樣，“你去守后堂。”
“這里的人不可信，你帶著咱們的人守著。”
布衣衛(wèi)沒有動。
他的職責是守護袁寶兒，至于其他人，從來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袁寶兒見指使不動，也就不勉強了。
她急急趕去大門口，見實木大門早已緊閉，只是栓板子上了兩個，有些單薄。
布衣衛(wèi)立刻上前，“若大人放心，屬下愿幫大人巡查。”
“有勞了，”袁寶兒明白自己的弱項，更知道布衣衛(wèi)最強，當即將任務交托，又點了所有衙役，聽從號令。
并道：“若有人生外心，當即格殺，不必回稟。”
這就是給了他生殺予奪的權利。
布衣衛(wèi)頓時覺得自己責任深重。
他深揖一禮，算是接下。
袁寶兒轉回內堂，見傳信的布衣衛(wèi)已經回來，便讓他守在門口。她和孫三娘張茂尋來防身刀具。
約莫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
布衣衛(wèi)來稟，“大人，原家請見。”
“他們來了多少人？”
袁寶兒問。
“差不多兩百余人，”布衣衛(wèi)臉色有些沉。
府衙里上上下下的加在一塊不足五十，其中還有好些跟他們不是一條心的。
張茂聽到數(shù)目，手哆嗦了下。
孫三娘趕忙拉住他，手心汗津津的，顯然也是怕的。
袁寶兒拎著長劍起身，“走，去看看。”
她一馬當先，布衣衛(wèi)下意識的想要攔下，但見她目光沉毅，冷靜無比的樣子，不知為何反而跟在她身后。
兩人來到大門口，外面是原家管事看似周到，實則得意的叫囂。
正在巡視的布衣衛(wèi)匆匆趕來。
兩位布衣衛(wèi)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護在袁寶兒身后。
袁寶兒聽了會兒，忽的笑了。
“張大人身體不適，不好見外科，管家還是回去稟告原家主，改日我與張大人定登門拜訪，希望那時他能歡迎。”
外面安靜了一瞬，管家揚聲道：“擇日不如撞日，在下略懂岐黃，正可以幫大人診斷一二。“
袁寶兒低低一笑，“你倒是好心。”
管家笑，“還請大人開門。”
“不然我們自己來也可，只是要請大人略微讓上一讓，以免誤傷了大人。”
說罷，大門處便傳來一陣顫動，顯然是外面在撞門。
單薄的大門隨著聲音顫動，落下簌簌灰塵。
身后，衙役發(fā)出細微的騷動。
袁寶兒垂眸思忖片刻，示意人去開門。
“大人，不可，”布衣衛(wèi)急忙阻止。
袁寶兒淡淡的道：“他們對我們的情況了如指掌，便是擋也擋不了多久。”
布衣衛(wèi)兩人對視，輕巧的閃去大門側面。
衙役們瞧著兩人身輕如燕的越上房梁，不由得張大嘴巴。
袁寶兒如若未見，示意衙役去開門。
管家?guī)е舜蟠蠓椒降倪M來，對上冷著臉的袁寶兒，他笑瞇瞇，“小人給大人見禮了。”
袁寶兒目光冷冷。
管家挑釁之時就已做好準備，對上冷臉，他笑容不變。
“袁大人，小的此番乃是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幫忙。”
他滿悠悠的道：“聽聞大人帶人丈量我家田地，并且登錄成冊，不知小的可有榮幸一觀。”
袁寶兒冷笑。
觀個腦袋，真要拿出來，他定是立刻銷毀。
管家笑瞇瞇的等了片刻，見袁寶兒始終冷臉以待，便拱手，“如此小人便得罪了。”
說吧，他臉色一冷，揮手道：“給我搜。”
話音未落，頸間就是一涼。
森冷的刀鋒架在他脖子上，兩布衣衛(wèi)，一左一右挾持著管家來到袁寶兒身旁。
“大，大人，饒命，”管家嚇得兩腿發(fā)軟。
能被顧晟派來跟著袁寶兒的布衣衛(wèi)個個都是身經百戰(zhàn)，一旦威勢全開，僅憑煞氣便能嚇得人臉色發(fā)白。
袁寶兒終于扯出一點笑容，“放心，不會要你的命。”
她冷下臉，“讓他們出去。”
眾人一呆，看向管家。
管家哆嗦著嘴唇，不肯下命令。
布衣衛(wèi)也不含糊，手下略微用了些力，鮮血瞬間從刀刃割破的豁口噴了出來。
“出去，出去，”溫熱的血刺激著管家的神經，他崩潰一般的大吼。
“不準退，”門外傳來沉沉的聲音，原家主闊步入內。
“袁大人，”他拱了拱手，“原家在此立足不易，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原家?guī)装倏谧拥男悦伞！?br />
袁寶兒嗤的笑了。
“你這話，要是讓不明真相的聽了，還以為我是惡吏。”
原家主閉嘴不語。
袁寶兒道：“賬冊我已送走，此時該是早已出城了吧。”
原家主臉色一變，袁寶兒笑了笑，“怎么，原家主沒有想到？”
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以為她會捏著證據(jù)對自己進行要挾。
原家主很是后悔，不該托大。
袁寶兒束著手，淡聲道：“我人就在此，你若要拿便拿去好了。”
原家主瞇了下眼，示意仆從去城門口。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幾仆從回來，確實有人在一個時辰之前出了城，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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