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渝下手快很準，一絲余地也沒有留。
只不過，碎片仍舊沒有能夠扎入她的手動脈，而是被唐至伸過來的手攥住了手腕。
唐至俊美的臉龐上神情不變，甚至開口的語調還是帶著看透了的嘲諷，“小姑娘，這一集，我看過哦~”
秦有渝曾經演過一個配角，那一場“以死相逼”的戲，她也是演得惟妙惟俏，與此時此刻，如出一轍。
秦有渝面上沒有半點被揭穿的尷尬，她直直看向唐至，說：“可你還是上當了。”
她抬了抬自己的手，“不然，抓著我做什么？”
她是個珍惜自己生命的人，珍惜自己現在所擁有一切的人，曾經那么艱難的日子都走過來了，她當然會好好保護自己。
只不過，唐至確實給她好好地上了一課。
她這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臨門一腳卻還是輸了，那就說明，她的對手比她想象中的更強大，她必須得改變策略。
對峙，是要看籌碼的。
現在唐至明顯對她的興趣又回來了，甚至是比之前還要濃烈，那么，這個就是她可以和他談判的籌碼。
而且目前看來，這一次，她贏了。
唐至勾了勾唇角，笑了。
他松開秦有渝的手腕，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拿走，指尖捏著，緩慢地轉了轉。
其實也是他錯了。
重遇秦有渝之后，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已經是五年后的秦有渝了，她早已經不是高中時候，那個沉默寡言，甚至在他看來，是有些呆呆的，鈍鈍的小姑娘了。
秦有渝這一次的虛以為蛇，再到現下的決絕果斷，不得不說，他記憶里的小跟班，已經變了樣了。
比以前更聰明，也比以前……更勾人。
唐至承認，他這個人一直都有大冒險精神，他喜歡一切新鮮有趣，有挑戰性的事情。
就算秦有渝現在在他面前演戲，但他看得挺開心的。
多有意思啊，他很難看不透一個人，猜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么。
眼前的秦有渝，熟悉又陌生，又或者是說，之前秦有渝也一直在他面前展現出他熟悉的模樣，以便來麻木他。
現在，她開始展示她如今的模樣。
人是會變的，這五年，秦有渝變成了什么樣子，他還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唐至將手中的玻璃準確無誤地投入垃圾桶里，他起了身，彎腰，俊美的臉龐靠近秦有渝，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對上他的黑眸。
唐至欣賞了十幾秒，薄唇輕啟，一字一字清晰地道：“小姑娘，哥哥我還就喜歡你這種性子~”
他的指腹曖昧地摩挲著她的唇瓣，懶洋洋地開口，“讓你天天要生要死的，哥哥也心疼，我們晚點兒別的吧。”
他的眸底浮起一抹深邃，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嗓音卻溫柔了起來，“小姑娘，和哥哥……談一場戀愛吧~”
秦有渝直勾勾地看著他，反問，“談戀愛？”
“嗯，談戀愛。”
唐至應著，繼續說：“秦有渝，哥哥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你玩了我這么一出，讓我給你無罪釋放，再買好機票送你上飛機這種事呢，我可做不到~”
“可要我對你做點什么呢，你現在嬌氣成這樣，我又舍不得你的小命~”
“所以，你也陪哥哥玩一場吧~”
“若是我無法讓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邊，我就放過你，如何？”
秦有渝神色沒有意外，但也不算是意料之中，她啟唇，“三個月。”
“嗯？”
秦有渝再次開口，“我可以和你談這一場戀愛，但時間為三個月。”
言下之意就是，三個月后，她若是還不情愿留在唐至身邊，唐至就要無條件地放她走，徹底了斷他們之間的這段孽緣。
唐至嗤笑一聲，“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個敢和我討價還價的人~”
秦有渝微笑，嗆他：“你對自己這么不自信嗎？”
“激哥哥呀~”
唐至故意拖長著尾音，賤兮兮地笑，“行，哥哥還就吃你這一套，成交，就三個月。”
“看看是你假戲真做呢，還是哥哥愿賭服輸！”
唐至大掌撫了撫秦有渝嬌嫩的臉龐，嗓音低沉悅耳，“小女朋友，請多指教了~”
秦有渝敷衍地扯了扯唇角，算是回應了。
隨后秦有渝抬手將唐至推開，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唐至順著她的力道讓開，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道：“你要做什么，我給你去做啊~”
秦有渝斜了他一眼，回：“你做不了。”
唐至樂了，“有什么是哥哥做不了的？說說看？”
秦有渝勾唇，嘲諷地吐出幾個字，“換姨媽巾。”
唐至：“……”
不過下一秒，唐至十分真誠地道：“你不介意的話，哥哥也可以~”
秦有渝直接抓起枕頭，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
林文早上那會兒有事，出去了一趟。
他回來的時候，見到唐至的車子開回來了，他心口處猛地咯噔了一下。
就唐至和秦有渝這勢如水火的局勢，沒有一個中間人在緩和氣氛，十五號公館會不會成為……兇一殺現場啊……
他可不想從醫生變成了收一尸的呀！
林文慌得不行，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沖入了十五號公館。
當他沖到了客廳的時候，見到眼前這一幕，果不其然，心臟差點就要停止跳動了。
他愣在當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因為……唐至和秦有渝沒有你死我活，而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秦有渝在看電視，唐至在拿著水果刀，給她削蘋果。
十分和諧，甚至恩愛。
林文：“……”
他是不是受驚過度，產生幻覺了？
還是秦有渝先發現林文的，抬眸看向他，笑了笑，“林醫生，你回來了啊。”
這幾天為了方便照顧秦有渝，林文一直住在這里。
林文機械式地點頭，機械式地走過去，機械式地坐下。
唐至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專心致志地削蘋果，削完之后，將蘋果喂到秦有渝嘴邊。
秦有渝啃了一口，他再拿回自己嘴邊，也啃了一口。
兩個人吃的很歡快。
林文看看左邊，看看右邊，艱難地開口，“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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