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唐至起身，沖著唐父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書房門口，站著沈女士，見著唐至走出來，她張口喊了一聲，“十五……”
唐至黑眸轉向她，同樣與她欠了欠身，啟唇，“母親。”
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之后，他邁開長腿，徑直遠去。
沈女士望著他冰冷疏離的背影，眸底一片落寞。
短短一年的時間，唐十五再也不是那個，會哄她，寵她，給她送花，調侃得喊她沈女士的孩子了。
她走入書房，坐在了剛才唐至坐著的位置上，看向自己的丈夫。
“老公，真的就這樣放手了嗎？”
唐父伸出手，輕輕地覆在妻子的手上，柔聲道：“蘇欣月不適合十五，你總該看明白了。”
“是看明白了。”沈女士頗有些怨念地拍掉他的手，“合著真正傻的人，就只有我。”
唐父不由地笑了笑，“我活著，你盡管傻，我死了，你還有唐十五，傻著也挺好的。”
沈女士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唐十五的心，只在秦有渝的身上，哪里還有我們當父母的。”
停頓了下，她還是繞回了剛才的問題，“你真的要放手了？”
唐父身體緩慢倚向椅背，眸底光芒微閃，聲音似感嘆，又似深沉，“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戰場，接下來，就交給他們年輕人吧。”
而后，他的視線落到了剛才的棋盤上。
他伸出手，捏起一個極其不起眼的棋子，挪動了一步。
原本的死局，活了。
“十五什么都好。”唐父抬眸，回視沈女士，“可惜……”
后面的話他沒說，直接轉移了話題，“你之前不是想去瑞士玩嗎？我現在得空了，你挑個時間，我陪你去。”
對于兩父子之間的博弈，沈女士是從來不會插手的，所以她也沒有追問，只笑著點了點頭，“好。”
…
唐至坐上車，貝助理小心翼翼地詢問，“唐總，是回……公司？”
唐至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啟唇，不答反問，“買過**彩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
盡管不知道為何，貝助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經常買。”
“中過嗎？”
貝助理搖頭，“一次都沒中過，安慰獎都沒有中過……”
唐至勾唇，“以后別買了，就你這智商，每一次都偏離正確答案，別浪費錢了”
“……唐總，為什么好端端的，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貝助理委屈巴巴。
唐至懶得搭理他了，直接道：“去傾心小區。”
貝助理：“………………”
他默默地摸出隨身攜帶的速效救心丸，倒出，吞了幾顆，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啟動了車子，駛離。
然而，當唐至來到秦有渝公寓的時候，他派來的兩個保鏢，以及過來治療的林文，皆不省人事，倒在公寓內。
而房間里，已經不見了秦有渝的身影。
貝助理看著眼前這一切，目瞪口呆。
唐至擰著眉心，快步走至林文身旁，簡單地替他檢查了一下，見他只是昏迷，并沒有大礙。
他拿過林文帶過來的醫藥箱，在里面翻找了一下，配了藥劑，熟練地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一針。
一分鐘后，林文悠悠轉醒。
貝助理為林文倒了杯水，遞給他，“林醫生，喝水。”
林文一口氣喝完，將歪了的眼鏡帶正，看向唐至，言簡意賅地交代，“是藥，煙霧狀，致暈效果極好。”
他聞到的同時就已經屏住呼吸了，但來不及了，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林文揉了揉仍舊有些暈沉的太陽穴，“十五，抱歉。”
唐至眸光沉沉。
這是父親的后招呢。
他摸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接聽后，他徑直吩咐，“給我找出凌越的行蹤。”
…
秦有渝的這一覺，睡得有些久。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好一會兒，記憶才一點一點地，緩慢地回到了腦海里。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一下心臟處。
心臟還在跳動，一下一下地，她也逐漸地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她還活著。
當時，刀尖刺下來的時候，她沒有感覺到多疼，原以為只是因為身體麻痹了，她沒有了痛覺，如今看來，那個刀，根本上就是有問題。
她是演員，演戲的時候自然也見過各種各樣的道具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把刀，也是道具刀！
不過她的身體被麻痹，這個倒是真的。
到底是誰，救了她？
有腳步聲漸漸走近，秦有渝抬眸，對上了男人一貫溫柔似水的眼眸，他柔聲道：“有渝，你醒了？”
“嗯。”
昏迷的時間有些長，秦有渝開口的嗓音略微沙啞。
凌越彎腰，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在她背后放了個枕頭，讓她靠著床頭。
而后，他倒了杯水，遞給她，“喝水吧。”
“謝謝。”
秦有渝喝了幾口，潤了喉嚨后，黑眸掃視了一圈四周，不是她熟悉的環境，“這兒是？”
凌越將她手中的水杯取走，放到了床頭柜上，回答，“這里是我住在的地方，我見到你的時候，你處于昏迷狀態，我不放心，帶你回來這兒，讓醫生看看。”
“幸好，你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大礙。”
“所以，是你救了我？”
凌越淡淡一笑，“嗯。”
秦有渝長長的眼睫毛微顫了一下，又道：“蘇欣月如何了？”
“放心吧，她已經被逮捕了，如今證據確鑿，等著她的，就是法律的制裁了。”
“這樣啊……”
“好了，你剛醒，餓了吧？我讓人做了點清淡的食物，你先吃點吧？”
秦有渝昏迷了這么幾天，一直在打營養針，肚子空空的，現下也沒什么力氣，她沒有拒絕，“好。”
傭人將吃食送了進來。
凌越原本想要喂秦有渝吃，她自己接過去，一口一口地喝著粥。
他并沒有勉強，只定定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忽地開了口，“有渝，我去找你的時候，看到你的床頭柜上放著我送給你的手鏈。”
秦有渝抬眸，看向他。
凌越黑眸對上她的，一字一字地開口，“你是不是可以，給我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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