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霄結了蘇玉顏心里的誤會,就甩了眾人往藥訣宮去,她心心念念著藥訣宮里的那鼎湯底。
姓寧的流氓,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明明玄冰白玉可以縮短時日,非得她搜身才能才拿出來用。
云凌霄卷風落在藥訣宮的煉藥閣前,直接推門而入。
正在撿藥的寧澈聞到一陣清清幽幽的碧魂草體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她也有如此惦念他的時候,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又來煉藥閣找他.........的藥。
寧澈輕輕回首望了推門而入的人一眼。
紅妝退去,清清淡淡的一襲白紗裙,一個簡簡單單的紗絹結發,清淡得如剛出水的白芙蓉。雖說也是一番風味,可寧澈心頭卻很不是滋味。
一襲紅裝,果然不是為他而妝。
她果然是為他.......的藥,而來。
寧澈將抓在手里的甘草扔了回去,信手抽開苦奈的藥閣子,抓了一把苦奈扔進藥籃子里去,將配好的藥放進瓦罐里煎了起來。
瓦罐下幽藍的火焰烈烈,猶如寧澈的心室虛火。
云凌霄細心地看了一會兒黑玄冰銅鼎下的火,又信步到了另一頭的書架上抽出一本藥書看了起來。
寧澈一雙俊美的丹鳳眼微微地瞄了瞄,云凌霄正凝神翻著《藥髓經》。
寧澈長眉一挑,她居然能看《藥髓經》?《藥髓經》是極其深奧的藥訣書籍,沒有藥學基礎,基本如天書,便是跟在他身邊數年的花傾落也看不下,他才隨意地放在書架上。
怪不得她知道玄冰白玉有用處。
二話不說,直接把兩家的信物扔進底湯里,眉頭皺都不皺一下的。
寧澈起身又走到藥柜子前,抽開藥閣子,又抓了一把苦奈,扔進瓦罐里,又加了半碗水,慢慢地煎了起來。
云凌霄正入神地看著《藥髓經》,鼻尖忽然嗅到一陣奇苦的味道,抬眸一看,一碗散著氤氳熱氣的湯藥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一聞到味道,云凌霄的柳眉擰成兩道曲線。
“喝了它。”寧澈淡淡地說道。
“苦!”云凌霄扭著小臉說道。
呵,她倒不怕他下毒。
“良藥苦口........”寧澈心里的氣少了幾分,幽幽地說道。
云凌霄也不扭捏,直接接過寧澈送上的藥,一口悶盡碗里的藥,扭著臉把碗還給寧澈。
加了兩手的苦奈煎出的藥,一口悶.......
一張漂亮的小臉都快扭成抹布樣了.......
明明是自己下的手,看著,看著,怎么就心疼了?
寧澈懊惱地往藥柜子走去,取了一顆酸梅出來,默默地遞給云凌霄。
云凌霄接過酸梅,順手就往寧澈的嘴里塞了進去,合上手里的《藥髓經》,打了個哈欠,就往東邊窗臺下休憩用的太師椅上躺了下去。
這時候,煉藥閣外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五哥,五哥,五嫂進了春圍甲榜了。”
“五嫂用她的盛世美顏讓四個男弟子不戰而退,四連勝,進了甲榜。”
花傾落推門而入,興奮地說道。
盛世美顏........四個男弟子.........不戰而退........
一襲紅裝,勾了四個男弟子的魂?
寧澈嚼了嚼嘴里的酸梅,酸.......酸........真酸........
寧澈瞄了瞄瓦罐,忽然覺得兩手的苦奈下少了,可以加一手。
寧澈幽怨的眼神落在東窗下太師椅上的人,胸前一起一伏,呼吸微微,已經睡著了。
微風略過她的紗裙,裙角微微的揚起,她睡著的時候,沒有平時的冷艷乖張,也沒有醉時的妖媚撩人,神情放空,像個純真的稚子,有那么幾分.......可愛。
花傾落看著一會兒幽怨、一會兒失神的寧澈,很識相地推出煉藥閣,順手帶上門。
在門口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
天道不仁。
那么腹黑的人,拆了自家的主廟死活跑來北冥國退婚的人,居然都能遇見愛情。
他就是一純真的少年,為什么要讓他跟在寧澈的身邊,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
云凌霄睡醒的時間捏得特別的好,光日西落,余暉紅霞撒了宮藥訣宮半個院子。遠處紅霞,一抹白色的影子映著霞光在西邊的墻角下澆水。
落霞映輝草。
原來這流氓,也不是那么不靠譜。
只是,光有輝霞,未是最善。
還好,她有黑沃銀靈土。
云凌霄悠然起身,忽然一襲白錦披風滑落到地上。白金披風的冒沿有一圈細細的黑錦,黑錦上繡著蜿蜒的紋路,若不仔細看,看不出是黑焱龍紋。
云凌霄目光一凜。
東陵國的五皇子。
那個鎮守黑焱龍洪荒妖獸的五皇子。
呵,小瞧了這個流氓了。
正在侍弄落霞映輝草的寧澈耳尖聽到微微的呼吸氣息,回眸望煉藥閣內望去,東窗下的太師椅,已經空空如也。
還是這么的無情,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
卷風離開的云凌霄落在青云學府的門口。
學府門口停了許多的馬車,自然都是來接觀戰的家長和弟子的。
其中最為惹眼的,當屬李城主家的馬車,李家的旗幟一掛,其他府邸的馬車都十分自覺地將下半臂,以示尊卑有別。
李府的馬車旁站著烏壓壓的一堆人,都是云凌霄熟悉得很的人。
云明熠和李氏夫婦引著云潤霖和云閏敏由幾個丫頭婆子拱著圍在樓氏和李長空的身旁。
這一群身著華服的貴人旁邊,是一衣著簡樸的人。
云明禮一家四口和云明曲。
“妹妹不是領著凌霄回鄉下去了嗎?怎么,今天又出現在這春圍演武場上?
妹妹既然不愿意回鄉下,與嫂嫂直說了便是,嫂嫂自然是要妥善安排妹妹和凌霄的,畢竟是一家人。如今妹妹領著凌霄流落在外,豈不是讓你哥哥難堪?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大哥容不下你,我這個繼母容不下凌霄。”
李氏幽幽地說著,聲音里帶著委屈之色,說著說著,捏著一條錦帕輕輕地擦拭著眼角,仿佛是落淚了一般。
真是我見尤憐!
云凌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眾目睽睽之下,樓氏正在哭慘賣乖,將云明曲置于任性乖戾、不顧兄嫂顏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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