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霄抬起清冷的眼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在地上吐血的男子,不動聲色地將袖子里的名冊收好,粉唇無聲地動了動。
地上的男子,看到云凌霄的唇語,眸中的剛硬碎成了渣子。
那個少年說:生不如死!
少年宛若死神。
他廢了,可少年仍要他活著。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如今卻還施于己身了。
男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寧澈幾個凌空踏步就落在了云凌霄的身邊。
云凌霄挑著眉看了寧澈一眼。
寧澈看到她的眸光里,有滿意的光澤,閑散地問道:“還玩嗎?”
“不玩了!明天頤園還有法事呢!早點回去吧!”云凌霄淡淡回道。
云凌霄一轉身就看到呆呆的紫蘇。
紫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這邊來了,一臉的焦急的憂心剛剛松下來。
玩夠了,云凌霄想走了。
寧澈還在輕佻地望著紫蘇,忘得紫蘇有些局促和不安了。
“還不走?”云凌霄撇了撇嘴,對著寧澈說道,聲音里流露了幾分不滿。
寧家這個流氓,故意的,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也就罷了,沒意思,還撩人,渣!
“我還沒玩夠!”寧澈的轉眸笑笑地對著云凌霄說道。
“我陪你玩!”
云凌霄捏著寧澈的手腕,踏空而走,路過老鴇的時候,廣繡一揮。
老鴇的手上多了一沓銀票!
出了清麗庭,卷風踏瓦,寧澈勾著云凌霄的腰落在云夢樓旁。
一落地,寧澈就被云凌霄一只手推開了,他一身混雜的胭脂香粉味道嗆得云凌霄難受。
“不是說,你陪我玩嗎?”被推開的寧澈幽怨地說道。
云凌霄潔白的眉宇卷得厲害,拉著袖子掩住高高的鼻尖。
寧澈立刻醒悟了過來,脫掉了外衣袍子,又將人攬入懷中。
沒了外袍,潔白的里衫只剩下他慣有的淡淡的草藥味道,好聞了許多。
“酒量不錯嘛~”寧澈挑了挑眉,看著懷里的人,聲音里充滿了狐疑。
明明沒那么好的酒量和酒品,今日飲了那么多的雨露獎,他可是看著呢!包廂里的女子們玩著,他就坐在窗旁從縫隙里靜靜地看著她一邊勾著舞妓一邊喝酒,整整喝了不下十壺。
云凌霄狡黠的眸光在月光下泛起微微光澤,淺笑了好一會兒,才輕啟粉唇,小小的舌尖卷著一顆豆大的解酒丸探出。
月光下,狡媚如玉狐,漂亮的眼睛泛著笑笑的微光,流瀉出比夜空的璀璨星輝還要漂亮的光彩。
寧澈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懷里的人。
云凌霄輕笑一聲,又將粉舌連同解酒丸收回口中,喉嚨輕咽,將解酒丸咽入腹中。
眸光溢彩,笑聲如銀。
寧澈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喉結輕輕地滑了滑。
云凌霄正是得意的時候,忽然感覺寧澈漸漸上升的體溫,輕輕地朝他嗅了嗅,只有淡淡的草藥味,彎彎的嘴角吐出一聲不屑的嗤笑聲。
寧澈聽她笑聲里的意味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子。
寧澈漸漸地收緊勾在她腰間的手,讓她感受他的溫度。
云凌霄撒了兩年的網,今日收網,調到大魚,心情格外的好,不與寧澈計較,雙手輕輕幫寧澈理了理他的衣領:“你無心于紫蘇,又何必非要為難她呢!”
寧澈舔了舔唇瓣,“我不想為難她,只想為難為難你。”
“你確定?”云凌霄抬眸笑笑地看著寧澈。
一看這樣的笑容,寧澈的肌肉就條件反射的顫了顫,他的血管里有她打入的血銘文。
寧澈垂下頭,無奈地笑了笑。
雖然不會那么舒服,可他還是不想為難自己的心意。
“確定。想了好久,就想抱著你!”寧澈說道,聲音有些低啞,充滿的壓抑的溫度。
云凌霄抬眸望了一眼寧澈,他的眸子里有碎碎的星火,他刻意地壓抑著,沒有讓星火燃燒。
寧澈雙手環抱住云凌霄,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就這樣,一刻鐘。你可以動手,我受!”
云凌霄輕笑,溫柔地將頭歪在寧澈的肩膀上。
隔了好一會兒,云凌霄的耳垂上有一股濕暖的氣息,綿綿不絕。
呵~
耍流氓啊!
云凌霄輕抬修長的玉指,青蔥白的指尖輕輕地在寧澈的手臂上摩挲著,粉唇輕啟道:“我不是你可以隨便輕薄的人。”
姑姑剛筑脈,可以的話,云凌霄不想干過河拆橋的事,這不是她的風格。
低低沉沉的聲音帶著迷離的醉意從云凌霄的耳垂爬入她的耳孔,輕輕地敲擊著她的耳膜,“想了很久,不想再委屈自己。”
不想再委屈自己?
云凌霄躬身蹭了蹭寧澈的肩膀,低聲地笑了笑,笑聲如銀,輕輕晃動。
“我不是姑姑。”一語出,連云凌霄都被自己怔住了,溫馨提醒的話,她居然說第二遍了。
畢竟是花傾落的表哥吧!
“你是云凌霄,我的妻,未過門的妻!”寧澈發自肺腑地說道。
云明曲筑脈已經完成,花風雪不會再讓他逗留多久的,寧澈只想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他認那紙婚約,他認她,他的妻,未過門的妻!
這樣的表白,在這樣的時刻,落在云凌霄的耳朵里,是打算將流氓耍到底!
云凌霄輕笑,迷途知返、懸崖勒馬的機會,她可是破天荒給了兩次,可惜了東陵國才華橫溢的五皇子!
云凌霄輕輕摩挲寧澈手臂的指尖,忽然劃破,一個泛著金光的血銘文落在寧澈的皮膚上,順著覆蓋在寧澈血管的皮膚上迅速地自我復制,密密麻麻地鋪滿寧澈血管上的每一寸皮膚。
猶如萬千螞蟻在爬行,微微瘙癢,未有痛苦,卻讓寧澈猛地一驚。
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千里之堤,崩于蟻穴。
“你,真想殺我?”寧澈雙手捧著云凌霄絕美的臉蛋,低沉地問道。
月光下,傾國傾城的容顏,嘴邊泛起淺淺的笑,彎彎的弧度里,吐出的確實冷冰又無情的一個“嗯!”
她的眼睛里流溢的是璀璨的星辰,她的嘴角揚起的是純純的淺笑,這樣的她,像極了一朵有毒的罌粟花。
她,有毒,他是知道的,一開始就知道!可他還是迷上了!
他只是想抱一抱她,在離別前告訴她,他的心意!
可她要殺他!就在今晚,就在下一刻!
一股賭徒特有的瘋狂爬上寧澈的腦子,一股邪戾的聲音從寧澈的嘴里流瀉出來,“要爺死,先讓爺嘗一嘗做男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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