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打得很好!這就叫咎由自取!以為朕奈何不了你們,朕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你們就倒了!”
朱厚熜翹著腳,看著消息,簡直開心飛起,讓漕工組建民兵,這絕對是神來之筆。別看那些豪商大族,平時很豪橫,實際上他們很脆弱的。
這幫貨對下面的百姓,最大的本事就是嚇唬……一個個狐假虎威,動不動就上面有人,不可一世。但說穿了,上面有多少人,愿意替他們出頭,這就不好說了。
至于面對上面,他們又要換一副嘴臉,說自己在民間有多少號召力,以此來邀功。
總而言之吧,就是吃兩頭的那一類鬼把戲。
這要是遇上一盤散沙的下層,或者糊里糊涂的上層,還真管用。
事實上,多少年來,他們就這么干的。
可誰知道,他們竟然碰到了鐵板。
朱厚熜在王岳的建議下,直接跟漕工溝通,向百姓授權……這一招使出來那些夾在中間的勢力,就體會到了混合雙打的威力,頓時鼻青臉腫。
那個叫張廣才的豪商全家被抓了,一共十幾口,扭送官府。至于他們家兩百多名打手,竟然做鳥獸散,一個都沒有留下。
漕工這邊也有三十幾個受傷的,不過卻沒人喪命。
而且這一戰(zhàn)之后,漕工民兵聲威大振,很快就有上千漕工加入其中,而且以淮安為中心,向著南北擴張,迅速出現(xiàn)了類似的漕工組織。
他們也拿著木棒,胳膊上綁著紅布,主動巡邏運河,維護漕運。
根據(jù)各種消息匯總,最多半個月,原本被切斷的漕運就可以恢復正常。
還有更讓人振奮的,就是在清理這些豪商大戶的過程中,那些亂七臣,有幾個人能做到?
黃錦是真替干爹委屈,要是連他老人家死后都不得安寧,那就沒誰能有好下場了。
“富貴哥,那個張廣才死不死的,我半點不在乎,但是我干爹的名聲,卻不能這么垮了……你,你要幫忙想個主意啊!”
王岳頷首,他沒有推辭,甚至有點義不容辭的意思,張永的確是個難得的宦官。
“黃錦啊,其實這事很容易的。”
黃錦翻了翻白眼,“富貴哥,你的容易跟我們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王岳忍不住笑了,“我沒騙你,張公公是什么人?”
“這,這還用問嗎?”黃錦嘟著嘴,哼道:“雖然他是個太監(jiān),但是他別許多爺們都爺們!跟我一樣!”
“呸!”
王岳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正好到了這邊。你現(xiàn)在就去鳳陽,替他老人家重新整修一下墳塋。然后再請人寫一篇墓志銘,追憶功勞,把張公公的家人去,親屬啊,想法啊,遺囑啊,都寫清楚了。誰再打著他的旗號,胡作非為,那可不答應啊!”
黃錦眼珠轉了轉……高啊!
不是一般的高,簡直高出了境界!
通過一場葬禮,正本清源,把該說的話都說了,替干爹保住了名聲,也免去了自己的尷尬。
順便還能敲打一下運河兩岸的勢力,都別做夢了,趕快服從朝廷的安排,乖乖聽話,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富貴哥,我,我現(xiàn)在就去啊!那,那今天晚上,你去陛下那里,幫我請個假怎么樣?陛下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幫我頂著。”
小胖子滿臉真誠,一副哀求討好的模樣。
王岳能說什么,只有點頭了。
黃錦急忙拍拍屁股,樂顛顛跑了。
等到晚上,王岳氣急敗壞!
死黃錦!
你個小兔崽子,你敢耍我!
朱厚熜不客氣道:“你就別想賴了,反正黃錦都答應過了,給我準備二百道菜,他走了,自然就是你的事情,休想抵賴!”
王岳氣得翻白眼,“我好心幫他,他竟然給我挖坑……你等著,就算他哭著求我,給我下跪,我都不會幫他寫墓志銘的!”
朱厚熜很認真看了看王岳,然后微微頷首道:“你放心吧,他真的不會找你的!”
王岳愣了,不找我?
還能找誰啊?
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嗎?
事實證明,王岳是真的高估自己了,人家黃錦壓根就沒看上他……你說我是請陛下幫忙,還是請陽明公出面呢?
干爹算是先帝的人,讓陛下寫不合適。他倒是跟陽明公一起打仗,但是也只有一次。曾經(jīng)陽明公還跟八虎對抗過。
如果請陽明公寫,世人會不會更加關心陽明公啊,會不會想起劉瑾啊?
那樣豈不是喧賓奪主,影響了紀念干爹的初衷嗎!
黃錦思前想后,終于有了主意,一個人名躍然而出!
楊一清!
沒有比他老人家更合適的了。
楊一清成名很早,當年就是他們兩個聯(lián)手,除掉劉瑾的,后來張永身為最善于領兵的宦官,楊一清作為督帥九邊的重臣,彼此打交道的次數(shù)非常多,相互了解也很深。
請老頭出面,再合適不過了。
因此黃錦立刻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送去了承德。
……
“還真能想起老夫來,算這小太監(jiān)有點良心。”
楊一清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在他面前,是一片莊稼地,種的是黃豆。
很少有人知道,楊一清已經(jīng)是整個大明朝,最大的黃豆大王了。
老頭直接控制的黃豆種植面積超過了三十萬畝,而且還在以每年十萬畝的數(shù)字,迅速擴張。
從大寧到遼東,只要雨水充足,條件允許,就有楊一清的黃豆地。
這黃豆可是寶貝。
能榨油,做豆腐,磨豆?jié){,還能當飼料,尤其是種過黃豆的土地,再種別的莊稼,可以提升產量。
“小子,黃豆不能重茬兒,爺爺明年打算種點甜菜和落花生,給你做油炸花生行不?”
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用力點頭,臉上都是笑,還主動伸手,按著楊一清的老臉,狠狠親了一口,分開后還用力擦了擦口水。
惹得楊一清又是一陣大笑!
“好,真是好孩子,比你爹強多了……走,帶著你大哥,咱們回家!”
夕陽西下,已經(jīng)步履蹣跚的楊一清,笑呵呵走著,他的手攔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孩。而在他們后面,則是一頭碩大的棕熊,熊背上還有個竹簍,里面裝的都是黃豆秧兒,上面掛滿了豆莢,雖然還沒有成熟,但是卻可以煮熟了下酒。
大熊吭吭唧唧的,很顯然,他是不愛干活的,每當他要停下來,從那個胖孩子的口袋里,就會扔出一塊肉干。
沒法子,咱熊人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一壺老酒,一碟毛豆,就已經(jīng)讓楊一清滿足了。
“小子,你爹他們還在折騰呢!早晚有一天啊,他會發(fā)現(xiàn),人間至樂,就在這毛豆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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