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終于把夏琳背到了岸邊,然后有氣無力的撲倒在沙灘上瑟瑟發抖。
沙灘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壯漢們的尸體,那一張張熟悉的扭曲面孔全都是她們兒時的夢魘。即便她們已經變得很強大了還是會本能的畏懼他們,就好像被一根細繩拴住死于火災的大象,現在她們的夢魘終于破滅了……
凱瑟琳緊緊抱著夏琳,淤滿淚水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乞求潘小閑的寬恕。
潘小閑用被鮮血染紅的手揚起了殺豬刀,凱瑟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用她的身體覆蓋住了夏琳。雖然她知道潘小閑的殺豬刀能一刀把她們兩個都劈開,但一定要死的話,凱瑟琳仍然希望她能夠死在夏琳的前面。
就好像她曾經對夏琳承諾過的那樣。
“小閑,”萬若男抱住了潘小閑的手臂,大眼睛水汪汪的:“她保護過我……”
潘小閑:“哦?”
萬若男指了指捂著肩頭傷口倒在血泊里哭嚎的晶:“昨天晚上這個女人故意放我逃走,我逃走之后她追上來想把我淹死在大海里,如果不是……”
萬若男又指了指凱瑟琳:“如果不是她及時出現,我昨晚就已經死在海里了……”
潘小閑皺起眉頭,即便沒問過晶為什么,他也猜出了這個蛇蝎女人的動機。
至于凱瑟琳,潘小閑其實挺欣賞她的,有情有義,敢打敢拼,就是性取向……
潘小閑隨手把殺豬刀插在了后腰,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凱瑟琳的下巴:
“想活嗎?”
凱瑟琳如敬畏神明一樣敬畏的仰視著潘小閑,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弱弱的說:
“想……”
潘小閑:“殺光所有人,你就可以活。”
凱瑟琳睜大眼睛:“所……有……人?”
潘小閑:“除了我們三個以外的所有人。”
“不!”凱瑟琳抱緊了夏琳,淚流滿面的拼命搖頭:“不!我不會殺夏琳的!”
潘小閑:“她已經死了。”
“啊……”凱瑟琳難以置信的去看懷里的夏琳,夏琳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凱瑟琳試了下她的鼻息頓時花容失色,再看夏琳的包臀裙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雙腿不知被什么魚啃咬的都露出了白骨……
凱瑟琳撕心裂肺的抱著夏琳哭了起來,夏琳不僅僅是她的姐妹更是她的愛人……
萬若男放開了潘小閑,跪下來抱住凱瑟琳,默默地陪著她一起掉眼淚……
潘小閑想想還是算了,這時候就不把夏琳殺他未遂的事兒說出來煞風景了。
反正,人都死了。
終究是職業殺手,哭了一會兒之后凱瑟琳反倒比萬若男先收住眼淚。她在海邊挖了個坑把夏琳埋了,然后從亡命之徒們的尸體上找到了需要的彈夾,單槍匹馬的沖進了森林里,為了活下去她要殺光島上所有人。
潘小閑則是把殺豬刀遞到萬若男手里,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晶:
“用這把刀殺了她。”
“不……”萬若男觸電般縮回了手,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
“不什么?”潘小閑盯著她的眼睛追問:“不會?不想?不愿?還是不敢?”
萬若男不說話,只是淚如泉涌。
“你都看到了。”潘小閑環顧四周,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已經有饑腸轆轆的海鷗落下來在新鮮的血肉面前瘋狂試探,潘小閑深深吸了一口香煙,呼出了心中的寂寞:“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幾乎每天都在殺人。
“對于你來說今天可能是永生難忘的記憶,但對我而言就是普通的一天。
“和平時沒有什么分別。”
潘小閑回想了一下自己最瘋狂的一次,加特林都打得六根槍管發燙,那天死在他手里的至少兩三百人,迄今為止他手里的人命肯定是過千了……
說來說去驢兒哥還是那句老話——流不完的英雄血,斬不盡的小人頭!
嘆了口氣,潘小閑對淚流滿面抖若篩糠的萬若男說:“是時候決定了。”
是時候決定了。
殺了她,真正走進我的世界。
或者,回到該屬于你的世界。
“不要,求求你不要逼我……”萬若男哽咽著說,她終究只是個普通女孩……
潘小閑笑了笑,嘴里叼著煙卷,手里提著殺豬刀,吊兒郎當的走向了晶。
當他走過萬若男時,萬若男目光一凝,她之前一直都是面對著潘小閑的,直到這時她才終于看到了潘小閑后背。潘小閑后背的衣服被噴子噴得破破爛爛,露出了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鑲嵌著密密麻麻小鋼珠的后背……
萬若男這才猛然發覺潘小閑中槍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讓萬若男心如刀絞。
這一刻對潘小閑的愛終于讓萬若男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尖叫一聲沖了上去,奪過潘小閑手里的殺豬刀,向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晶砍去!
“啊——啊——啊——”
萬若男瘋狂的尖叫著,殺豬刀一次次落下,把晶剁得腦漿四濺、血肉橫飛……
潘小閑嘆了口氣,他知道踏出了這一步萬若男就再也回不去了,但是萬若男在他的心里早就占有了一席之地,他難道就真的舍得萬若男回去嗎?
是,他已經有了龍兒。
但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或許是心里繃著的弦兒一下子松弛了,潘小閑忽然“哇”的噴出一口老血。
萬若男猛然回頭,看到潘小閑臉色蒼白的單膝跪倒一口一口噴血,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跑過來扶住潘小閑,哭得梨花帶雨的一遍遍問潘小閑怎么了……
潘小閑胸口悶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是對她擺擺手,示意她不必擔心自己。
又是《神龍素女功》反噬。
他后背上雖然近距離被噴子給噴了,但其實有《神龍素女功》驅動《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護體他并沒有什么感覺,只不過是看起來嚇人罷了。
反倒是動用《神龍素女功》造成的反噬讓他受了些內傷,好在并不嚴重。
潘小閑很快平復下來丹田里的翻江倒海,萬若男的眼淚卻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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