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題。”
古明陽口若洪鐘，聲音直穿人心，林幼音和卓凡兩人瞬間心中雜念消散。
二品宗師，以威勢震懾，能把普通人精神瞬間壓垮。
掃蕩心神，更簡單不過。
不等兩人思考，古明陽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道：“這次小考，很簡單，就兩個字，送別。
如果我今年就退辭校長之位，你們兩個，會以何詩詞贈送我？”
送別？
以送別為題，讓他們現場抒詩詞。
說完題，古明陽不再多說一個字，一屁股坐在木藤椅上，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茗茶。
下口之后不著急入腹，任由茶香在口中化開。
品，細品。
卓凡腦子快速運轉起來，以送別主題，這個主題難嗎？
一點不難，古往今來，無論是現代詩，還是古詩詞，抒寫離別之情的詩詞都非常多。
但留下來的經典，卻不多。
他卓凡，還是有把握現場抒寫一首詩詞的。
關鍵是，寫的好，還是不好？
古明陽雖然是二品武師，沒有才氣，可不代表他沒文心，一首詩詞好壞，古明陽絕對能一眼看出來。
卓凡不敢隨意對待，手臂撐著頭，左右踱步思索起來。
林幼音聽到古明陽出題時，并未察覺什么，緊接著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長輩討論過的一件事——
古校長有一位金城軍方的好友即將調任，那人是一名文武宗師，在一次宴席上，古校長承諾要寫一首送別詩踐行文武宗師。
這件事本身沒問題，問題就出在，古明陽并不是文師，而是武宗師。
也就是說，古明陽不擅長作詩，才氣不夠。
兩件事莫名聯系到一起。
林幼音不可避免的產生一個想法。
考驗是假——
古校長，不會是想騙我的詩詞吧？
不可能，古校長怎么說也是二品宗師，騙他們的詩詞，不能夠啊。
換個方向思考，他們作出的詩詞，那位文武宗師也不一定看得上眼。
林幼音甩開亂糟糟的想法，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了，連忙沉心靜氣，才氣鼓蕩，引動思緒。
氣海中，才氣勾勒一副送別圖，
千言萬語，涌上心頭。
此時無聲勝有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幼音和卓凡都沒著急動筆。
文師作詩詞，尤其是這種情景、思念為主的送別詩詞，最關鍵的是能處于融于離別情緒中。
大約十分鐘后，卓凡率先動筆。
卓凡運轉元氣，凝結筆上，形成強烈的氣旋，開始落筆。
他要寫的，是一首古詩。
不多時，一首古詩便赫然紙上，一氣呵成。
詩成，元氣余繞，久久不散。
“詩成了？”古明陽還沒看到詩，便從那紙張表面環繞的元氣察覺到這首詩的品質。
絕對是一首佳作。
“古校長，學生寫好了。”卓凡將親筆送別詩遞給古明陽。
古明陽雙手接過卓凡遞來的送別詩，表情凝重。
哪怕不是文師，可古明陽愛詩詞卻勝過大多數文師。
更何況，是一首好詩。
“這首詩，不錯。”片刻之后，古明陽惜字如金道。
卓凡抒寫的，是首七律，共五十六字，全篇透露出深深的離別之情，尤其是最后兩句：遠客多情難遇主，不惜萬尺念西江。
一股豪邁賁壯之情油然而生。
不錯，真不錯！
“可惜，這首詩，書成不鳴金，不是金句。”古明陽暗暗嘆道，不成金句，無法在殿試中一舉奪魁。
詩詞，分普通詩詞，佳句，以及書成鳴金的金句。
金句之上，還有絕句，傳世詩詞。
這首送別詩雖好，實打實的佳句，卻沒有鳴金，不能成金句，能不能在殿試中奪魁，就有許多變數了。
就在這時，林幼音也開始落筆了。
只見她身體周圍才氣翻涌，受到牽制，紛紛往頭頂處聚集而去，朦朧間仿佛勾勒出一幅送別圖。
“這——”卓凡心驚，才氣模擬出送別圖，加持在林幼音頭頂。
林幼音卻是渾然未決，只覺得知己將要離去，悲愴之情溢出胸口，起手不停筆，心中情緒一股腦傾瀉出來。
嗡……
詩成收筆，淡淡金芒隨著詩句浮現。
“這是，作出金句了！”卓凡大驚失色，震動不已，筆落起金芒，溢出紙面是為金句。
再仔細一看，那紙面上雖然有金芒流動，卻始終沒有溢出紙面。
不是金句！
不等林幼音遞交，古明陽已經一把將紙從林幼音手里搶了過去。
“好詩，好詩！”
古明陽先是沉默，隨后連連稱嘆，一口說了兩聲好詩。
從古明陽的神情、贊嘆來看。
還沒看到詩，卓凡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林幼音一頭，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些挫敗，雖然現代社會男女平等，可在自己最自傲的才氣領域輸給女生，卓凡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接受。
“可惜，這首詩也不是金句，就差一點。”古明陽欣喜之余更是惋惜。
就差一點，林幼音作出的就是一首金句。
林幼音一股腦傾瀉完心里的離別之情，直到詩成停筆，看到那快要躍出紙面的金芒才回過神來，她也沒想到這次臨時發揮竟然這么好。
“林幼音，卓凡，你們兩個表現我很滿意。
這次沒作出金句，沒關系，金句如果那么容易作出來，人人都能成為文武宗師了。”
古明陽將兩人的詩都小心翼翼收好，又贊賞道，他沒有單獨夸贊林幼音，雖然從詩的品質上看來，林幼音的這首明顯要比卓凡的那首高一些。
可無論是林幼音還是卓凡，都做的很不錯了。
一首鳴金的詩詞，太難得了。
今天兩人提交的作品，古明陽已經很滿意。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進來。”
話音落下，辦公室門打開，海大富和秦墨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林幼音，卓凡，你們也在呢？”海大富對兩人點頭示意，隨后直接朝古明陽說明來意：“校長，我們4班一名學生想報名參加文師考試。
秦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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