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字兩個口，黑白全都有。”
閆峰聳聳肩，淡淡的道：“反正你們是官嘛，有權有勢嘛，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惹不起，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咯。”
“你……”
小艾見他毫無悔意，不禁憤然掏槍：“舉起手來。”
“啊呀呀，我好害怕。”
閆峰站起來，拉平衣服褶皺，迎著小艾通紅的眼睛，露出譏諷的笑容：“七步之外，槍械為王，七步之內……你可以試試。”
“我……”小艾氣急，情緒瞬間失控。
這時，邵宇兵一把壓住她的手，冷聲道：“別沖動，他身后是李琳。”
“不愧是隊長。”
閆峰摘下后背的劍，說：“所以說人還是得冷靜，殺了我對你們有什么好處，無非是泄憤罷了，該你的鍋你依舊跑不掉。”
邵宇兵瞳孔一縮，他聽出了閆峰這句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眉頭不自覺擰成疙瘩，警惕且懷疑的盯著他：“你在威脅我？”
閆峰勾勾手指，跟他走出病房，低聲說道：“咱們交易的事，我不小心錄了像，你說這事捅上去，邵隊是不是得有個知情不報，隱瞞情報……等，重大懲罰呢？”
邵宇兵瞳孔一縮，咬牙：“你……卑鄙。”
“你別急，聽我說。”
閆峰拍拍他胸口，笑道：“懲罰還是輕的，假如事態徹底失控，后果不堪設想，上面肯定要找背鍋的吧，我若是把錄像捅出去，您看您……”
“所以？”
邵宇兵強行按捺著怒意，他知道閆峰之所以拉自己出來說話，絕不僅僅只是威脅他，肯定還有什么東西沒說。
“聰明人。”
閆峰輕笑，他耳邊低語道：“這件事你我都有錯，別在我面前擺這副臭臉，不知道還以為你真的那么偉光正呢，你們這些人會說什么，我用屁股都能想出來。”
不等他說話，閆峰就搖搖頭，冷笑：“你們只會說……九局會保護你，你放心，你要盡義務，為了世界和平……這些屁話。”
“……”邵宇兵默然。
嘴硬歸嘴硬，有些東西大家心里清楚。
閆峰輕聲說道：“我跟你交代實話，當時將情報賣給你，我給了你足足一天的時間，足夠讓你從中挖出線索，但是你沒有……”
“你給的線索沒頭沒尾，一天時間？你還真敢說。”邵宇兵冷笑反駁。
“前三個情報沒頭沒尾，但最后一個呢？”
閆峰呵呵淡笑：“云海市有多少涉及宗教的地方？又有多少跟那個圖案有關的？再加上組織現在急著跑路，免不了出現異動，你跟我說這樣都查不出來？”
邵宇兵張了張嘴：“你……”
無言以對。
他能沒查出來？
扯淡！
但是邵宇兵想的是放長線釣大魚。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組織多活一天，閆峰就多危險一分，他不可能舍出小命來成全邵宇兵，偉大到這種程度。
所以二者針對組織的本質都是不一樣的，前者保命，后者立功。
邵宇兵瞇起眼睛：“所以你覺得我沒作為，就在隔天把情報賣給了掮客，然后散到狩獵者圈子里，將這潭水徹底攪渾？”
“顯而易見。”
閆峰聳聳肩：“事實證明，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或許狩獵者的能力比不過你們九局，但人家路子野啊，沒看兩天就搗鼓出這么大的風波？
組織已經坐不住了，他們肯定會跑路。
也就是說，目前留給你，你們九局的時間不多了，眼下是你立功的最好機會，有時候啊……人別好高騖遠。”
他是讓邵宇兵動手，掐了神父這個點，對組織打草驚蛇，讓他們再緊張一下。
“你在教訓我？”
邵宇兵咬咬牙，他確實不甘心，但如今被閆峰擺了一道，事態已然趨于失控，若是再不動手恐怕就晚了。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錄像，一旦曝出去自己定然會成替罪羊。
“你覺得是，那就是咯。”
閆峰一點都不虛他，甭看這家伙擺著一張臭臉，可如今局勢已經清晰明了，邵宇兵沒有其他的選擇，小魚也是魚，起碼比空手而歸好得多。
“錄像。”邵宇兵說，他這句話已經說明，自己做出了決定。
閆峰翻了個白眼，擺手離開：“騙你的邵隊，我又不是神仙，大清早你們登門拜訪，就算有心也來不及。”
說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慢悠悠離開了醫院。
是真？
還是假？
亦或者有真有假？
不自覺的，望著他背影的邵宇兵，忽然想起那天小艾說的，閆峰代號的寓意——稻草人謬誤。
他不確定閆峰說的是真是假。
但目前而言，無論真假他都要去試一試。
“希望如你所說。”
邵宇兵喃喃念叨，他決定回頭查查閆峰的底子，事情一碼歸一碼，這回他被擺了一道，雖然眼下要以大局為重，但他依舊想扳回一局。
“邵隊。”小艾探出頭，看他站在走廊抽煙，不由擔憂的喊了聲。
“沒事。”
回神的邵宇兵笑了笑，踩滅煙頭回到病房。
看到他進來，李琳忽然出聲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意志堅定些，沒有被他說動的話，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邵宇兵掀開窗簾，目視著下方閆峰上車離開，淡淡的說道：“目前關鍵在于，如何控制局勢，小艾你在這守著火狐，我要回去一趟。”
——
教堂。
神父已經不似數日前的穩重與沉著，他頭發有些散亂，眉宇間充斥著濃濃的疲憊，以至于臉上周圍格外明顯，仿佛是用刀子刻下的。
呼……
放下書，他用力搓了搓臉頰，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抓起手機撥打了電話：“使徒大人，撤退工作進展如何？”
“還需幾天時間。”低沉的聲音傳來。
“最新消息。”
神父沉聲說道：“我遠沒想到組織的行動中，竟然留有這么多的破綻，咱們認為是一張毫無縫隙的布，實際上卻滿是漏洞的網。”
“吃一塹長一智，這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警示。”對方相對冷靜的多：“狩獵者只是游兵散勇，組織最大的敵人是九局，他們現在有什么動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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