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南尋只搖搖頭，沒有說什么，只是一直重復著這兩個字。

    ‘抱歉’這兩個字，似乎是他現在能說的唯一一句話。

    “你不需要說抱歉。”顧辭說道，語氣中非常的堅定。

    “相反，是我們應該跟你說抱歉。”

    “你是NXF最大的功臣，NXF因為有你所以才是NXF，你一個人撐起了我們整個隊。”

    “所以不需要說抱歉。”

    事實上，整個隊都不需要說抱歉。

    因為他們是電競選手，永遠沒有說抱歉的權力。

    南尋沉默了許久。

    顧辭也沒有說話。

    整張桌子呈現出了一片死寂。

    莫笙歌的耳邊都是左右兩張桌那喝醉了酒的人嚷嚷得特別大聲的聲音，各種心事各種不滿都大聲吼出來，似乎都在用這種方法來宣泄自己的情緒。

    但是她什么都聽不進去。

    腦海里一直回蕩著的只有南尋沉痛的語氣，他的那句“抱歉”如千斤重的石子，一直壓在她的心頭。

    特別重，特別難受。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喝完了好幾瓶酒。

    酒入愁腸，他們沒有什么醉意，但是卻特別希望自己能伶仃大醉。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忘記了自己的所有心事。

    “應該還有兩個賽季...”顧辭輕聲開口打破平靜。

    莫笙歌抬起頭，怔怔的盯著顧辭，等著他的下文。

    但她卻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好像有什么預感，顧辭要說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下個賽季過后，我應該也就退了，或許電競這條路并不適合我。”

    莫笙歌能感受到南尋握著她的手僵了僵。

    但他仍然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安慰人不是他的作風，挽留人也不是他的作風，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說不了。

    只是無聲的悶了口酒。

    “不提了，今晚喝了酒之后，明天還是得接著努力。”

    “帶好你們這群孩子們，爭取在我退了之前，能再拿到一個冠軍。”

    顧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還是有笑的。

    這個笑也蘊含著極大的希望。

    莫笙歌微微垂眸。

    退役這兩個字。

    她總感覺很遙遠，但又特別怕這兩個字。

    因為她很怕南尋有一天會退役，她舍不得。

    縱使南尋的這條路有多難受，縱使他再苦再累，但她還是舍不得他真的會跟電競這條路揮手說再見。

    這一個宵夜吃的，都不開心。

    也沒有人將心思真正放在吃宵夜上。

    在離開的時候，桌上的食物仍然存在，倒是酒瓶空了好幾瓶。

    顧辭往左，南尋往右，兩人分道揚鑣。

    但明天還是會在俱樂部里面遇見。

    莫笙歌跟南尋只是這么無聲的走著。

    凌晨的風似乎更大了一些，寒意更甚。

    吹進了每個人的心坎里。

    暮然間，莫笙歌的腳步頓了頓，一直牽著她的南尋也停下了腳步。

    站在她面前，不解的盯著她。

    莫笙歌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雙臂，緊緊抱住了南尋。

    她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寬慰一下他了。

    南尋只是一瞬間的一愣，隨后也是緊緊將她抱住。

    頭埋在她的頸部，手摸了摸她的發絲。

    “我還好，真的。”

    他輕聲開口，但是語氣中有些沙啞。

    莫笙歌才不信他的鬼話。

    每次都是還好還好，但是鬼知道他心里到底藏著多少事。

    每一次都不跟她說，就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些。

    傻的啊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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