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你過來。”
李巖揮了揮手,招呼秋生。
秋生一臉疑惑,走上前來,問道:“師叔,你叫我做什么?”
李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師父說了,讓你抄小路下山,跟蹤那個許先生,看看他住在何處。”
此時,倆人身后頭的文才見兩人正在密切交談,也豎起了耳朵聽,這一會兒的功夫,咧嘴一笑,插話說道:“師叔,要不讓我去吧?”
“你不行。”李巖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文才。
“為什么?”文才疑惑。
李巖:“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事情要交給秋生去做,我比較放心。”
“師叔你放心,我一定不負眾望。”
秋生說罷,轉身便走。
……
下山的人很多,秋生從人群之中鉆出,倒也沒啥人發現。
他朝著另一條下山的小路走。
許先生離開很長時間了,要想追上他,需得抄小路才行。
不得不說,做起事情來,秋生確實比文才牢靠多了。
山路崎嶇,他一路小跑下山。
很快,在山腳下,便追上了那許先生。
許先生正在前頭走著,秋生小心翼翼,跟在后頭,不讓那許先生發現。
進了甘嶺鎮,只見那許先生不緊不慢地樣子,先是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隨后買了些吃的,之后繞過了南街的兩條小巷,來到了一處小屋子前。
這小屋子地處偏僻,不易察覺,屋門也比尋常的屋門小一些。
許先生開了門,走了進去。
秋生走到門前,貼著耳朵聽了一會兒。
直到沒有聽到許先生的腳步聲后,秋生這才朝著兩處的圍墻看了看。
“師叔讓我跟著這許先生,看看他住在哪里。”
“依我看,我倒不如進去查探一番,興許能有更多的收獲,也好回去跟師父師叔稟報。”
秋生眼珠子一轉,心里暗暗想著。
聽說賈老爺當初是與幾個道人合作做生意。
而這許先生,只是其中的一個。
自己若是能潛入里頭,也好看看虛實,認一認這些人長得啥樣。
圍墻約摸兩人身材那么高,平日里頭,這種圍墻防些小賊估摸著是足夠了,不過秋生學道多年,身手也不凡,要上這樣的圍墻,簡單至極。
他后退了幾步,一個助跑,到了墻角下,突然猛地一蹬,一個后空翻,頓時就上了墻頭。
坐在墻頭,往里頭看去,只看見里頭有三個屋子。
左右各一個,中間有一個。
三屋相連,都緊閉著門,窗戶也沒打開,也不知道許先生進了哪一個房間。
秋生悄咪咪的,沿著墻角,到了最右邊的屋子窗戶邊。
窗紗一般十分輕薄,只要沾了水,就會變得透明一些,方便朝著里頭看。
秋生用手蘸了蘸自己的口水,往窗紗上涂抹了一點,眼珠子朝里頭偷瞄了一眼。
屋子里,擺放整齊,左右各有兩張床,中間有個桌子,上頭放著茶幾,除此之外,并無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看來這件屋子,是睡覺休息的場所,那許先生也沒有進這間屋子。
想到這里,秋生輕手輕腳,朝著中間的那間屋子而去。
依樣畫葫蘆,透過窗戶的縫隙,朝著里頭看。
這一看,秋生整個人卻是吃了一驚。
只看見正當中的屋子里,擺放著三個法壇,上面放著不少的法器,還有香爐。
法壇正當中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畫。
這畫上,是一個面目猙獰丑陋的大漢,大漢手舞足蹈,看樣子像是在做法事,左手拿著一只烏龜,右手拿著一條紅凌。
“這拜的是什么神?我怎么沒見過?”
秋生內心一陣狐疑。
照理說,他從小到大,也見過不少神靈的畫像,可偏偏這間屋子里畫像上的神靈,他卻是見都沒見過。
屋子里,陰陰沉沉的,看上去格外陰森,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難不成,這是問乩派的神靈?”
秋生的目光,不由得又朝著墻壁上的畫像,多看了幾眼。
猛然之間,那畫像之中的猙獰大漢眼睛里頭,像是有紅光一閃而過,猙獰大漢像是突然朝秋生看了過來。
秋生整個人驚得向后一退,差一點喊出聲來,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
他整個人目瞪口呆。
畫像上的神靈,竟然眼睛里有紅光閃過?
還好這時候,外頭是正午,光天化日的。
要是漆黑的深夜,秋生非得被那畫像上的神靈嚇死不可。
秋生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動的速度都加快了,猶豫了一下,又情不自禁,再次貼上窗邊,又看了一眼。
他這一看,整個人又怔住了。
墻壁畫像上的神靈,和最初的時候一樣,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咦?難不成是我今天太累了,真的產生了幻覺?”
秋生猛然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算了,太詭異了,換個屋子瞧瞧。”
這兩間屋子都沒瞧見那許先生,想必那許先生,一定是在最左邊的這間屋子里了。
想到這里,秋生躡手躡腳,到了最左邊的這一間屋子。
果不其然,秋生透過縫隙,看見屋子里頭,有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上。
而那許先生,就在里頭。
四人看上去年紀相仿。
其中有一名中年男子,酒糟鼻,一臉麻子,丑陋至極,開口說道:“許先生,你今天出門一趟,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那許先生得意一笑,拿起茶杯,泯了一口,緩緩地說道:“陸先生大可放心,一切皆在計劃當中。”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左邊那名男子冷冷一笑,說道:“那賈老爺賺了這么多的錢財,到頭來卻是過河拆橋,連三百紋銀都不肯給我們,他得此下場也是報應……”
“柳先生,你的手段可真是歹毒啊,三百紋銀雖說不少,但也不至于要他一條人命啊!我們大可再與他商量商量的……”
一名身穿褐色麻衣的男子,一臉惋惜的模樣,開口說道。
柳先生“呸”了一聲,說道:“放你的狗屁,秦先生你這話說得過分了……這好處不都是我們四人一起撈?我這么做,不也是為了你嗎?現如今人已經死了,你還假惺惺地說個屁,當初我讓大家表決時,也沒見你有反對的意思啊?”
聽到屋內四人的談話,屋子外頭的秋生心里“咯噔”一下,整個人都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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