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窗外麻雀叫的嘰嘰喳喳，熱鬧的在樹枝間跳躍。
阿音過分靈敏的聽覺，此刻甚至能數(shù)清外面有幾只聒噪的麻雀。這屋里……太安靜了。
“公子，怎么了。”杜柳聽見屋里的動靜不大對勁，匆匆進(jìn)來，一下便撞見了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由得一個頭幾個大。
“出去。”
“是。”杜柳灰頭土臉的出了屋子，還恪盡職守的將來送早膳的絲雀也攔在了門口：“公子和小姐在說話，等一會兒吧。”
“……”阿音被這么一鬧，已經(jīng)從先前的慌張中醒了過來，感覺到云墨微涼的手掌抓著自己的胳膊，頗緊。
“我不跑，哥哥放手吧。”
聞言，云墨這才漸漸的松了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哥哥不是都知道么。”阿音有些生氣，并不是因?yàn)樵颇且驗(yàn)樽约捍溃赖萌绱舜笠狻?br />
“傳說秦氏嫡系有昆侖山仙人的血脈，所以雙目呈琉璃色，陽光下宛若琥珀，能目千里，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行走，也仿佛白晝。”云墨看著她緩緩的說著，不像是在說她，倒像是在說書中一段他向往的神話。
阿音回眸看他，沒好氣道：“沒有那么神，只是眼神比常人好點(diǎn)兒。”
“果真？”
“……好吧，確實(shí)能在夜間視物，不過需要凝神，頗廢心神。”
云墨看著她那雙眸子，感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得如此快過，不由得上前一步：“那之前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
“聽雪湖里有一種黑色的水草，加以調(diào)理每日服用，半月眸子便可呈常人一般，黑色。”
“竟有此事。”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只能保持一年左右，如果不吃，就會恢復(fù)原來的樣子。”阿音怪自己在澤夢山莊樂不思蜀，竟然忘記時間快到了。
想到此處，滿臉懊悔之色。
云墨瞧著她，忽然笑了，笑得那么明媚，那么溫柔，仿佛一座千年的冰山漸漸融化了積雪，化作了潺潺的冰泉，涓涓流下。山腳下，正是春暖花開。
阿音瞧著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太好了。”云墨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溫柔道，“你真是我的瑰寶。”
“……”
他的臉那樣近，他話仿佛魔咒，能蠱惑人心。
阿音看著他，仿佛要被他吸去魂魄一般，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哥哥。”少女咽了咽口吹，勉強(qiáng)道，“太近了……”
少年公子愣了一笑，開心的像個孩子，戀戀不舍的松開她，連氣色也好了許多。
“我是太高興了。”
“你是高興，我可麻煩了……”阿音見他松手，趕緊往后退了一步，人就懊惱。
爹爹曾經(jīng)再三叮囑，不可讓人發(fā)現(xiàn)琉璃目，不然天下之大，便再也沒有她的藏身之處了。
云墨含笑看著她懊惱的樣子，漸漸恢復(fù)了理智，忽然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揚(yáng)聲道：“阿柳。”
門口的杜柳聞聲一個激靈，連忙進(jìn)來。
“公子。”
“你快馬去一趟富陽，取一樣?xùn)|西來。”
“公子吩咐。”
云墨想了一瞬，垂首問道：“除了那水草，還有別的么。”
阿音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劃過少年的掌心，半晌才反應(yīng)改過來他要做什么，連忙道：“沒有了，其他藥鋪里都有。”
“好。”云墨應(yīng)了一聲，對杜柳道：“你轉(zhuǎn)過去。”
“……是。”
“能畫出來么。”云墨拿開了捂著阿音眼睛的手掌，看見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窗下。
那天，杜柳一騎快馬出了陵城，直奔富陽，心里卻在打鼓，眼看寒冬來臨，他卻要赤身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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