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抱著她,釋然道:“我沒事,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阿音松開他道,“好容易慕相在這里,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
云墨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還以為她真的嚇著了:“我讓阿柳送你。”
“不必了。”阿音抿了抿唇角,“你們忙。”說完轉(zhuǎn)身要走。
“皇后娘娘。”慕無塵忽然開口,嚇了阿音一跳。
“慕相?”
“沒什么,娘娘慢走。”
“多謝。”阿音看著他,皮笑肉不笑,轉(zhuǎn)身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匆匆離開了御書房。
云墨看著她和絲竹走進(jìn)雨中,不免擔(dān)憂:“真的沒事么。”
“沒事。”慕無塵道,“今天你也累了,燕窩喝了,早點(diǎn)休息吧。”
云墨不禁回眸看他,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阿音:“你不喝了?”
“嗯,今天的有些味道重了。”慕無塵若無其事道。
“是么。”云墨說著,走過來就要拿起他跟前碗,“我嘗嘗。”
慕無塵連忙按住了他的手腕:“喝你自己的,這碗我喝過了。”
“我不嫌棄你。”
“……”慕無塵頓了一下,半開玩笑道,“我嫌棄你。”
云墨看了他一瞬,隨即收回了手,轉(zhuǎn)身道:“你們還真像,都是一陣風(fēng)一陣雨的。”
慕無塵寬大的手掌蓋在那碗口上,聞言抿了抿唇角,嘟囔道:“誰跟她像了,你們倆如今才像。”都是悶葫蘆。
“嗯。”云墨垂眸看了一眼桌上自己的那晚燕窩,想了一瞬,若無其事道,“或許吧。”
窗外的春雨,纏纏綿綿的下著。
阿音在床上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都不怎么睡得著,窗外的雨聲在她的耳邊也是越來越清晰了,煩躁!
這些日子為了不讓人察覺,她都是將燕窩單獨(dú)用盅器蒸的。
云墨的是紅色的,慕無塵來的話就再加一盅的,這樣絲雀他們都已然形成了習(xí)慣,不會(huì)弄錯(cuò)。卻不曾想,今晚杜鵑不慎打碎了慕無塵的那盅,還是讓他喝了云墨的那碗。
“唉……”阿音擁著被子,輾轉(zhuǎn)反側(cè):慕無塵一定察覺了什么,可是云墨并沒有回來休息,那他應(yīng)該是沒有說。
阿音不斷的安慰自己,可是依舊睡不著,索性起身披衣。
“娘娘?”今晚是絲雀守夜,“夜深了,娘娘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說話間已然拿了衣服起身。
其實(shí)與其說夜深了,不如說天快亮了。外頭因?yàn)橄掠辏幊脸粒谄崞岬模墒沁有一個(gè)多時(shí)辰,就要上朝了。阿音現(xiàn)在起身,等同于一夜未睡了。
“我想出去走走。”胸悶,難受。
“可是外面下雨呢。”絲雀點(diǎn)了一盞燈,見她一人起身便知道勸不住了,索性道,“奴婢陪著您吧。”
“不必……”
阿音話音未落就聽見絲雀連忙道:“奴婢給您撐傘,不打擾您。”她自昨夜回來就心情低落,她怎么放心讓她一個(gè)人出去呢。
阿音抬手?jǐn)n了攏散在肩頭的長發(fā),終究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外面的雨比阿音以為的要小,原來,并不是雨下的大,而是她的世界嘈雜。
“娘娘?”余田在廊下守夜,看見阿音推門出來,立馬坐起身了。
阿音一連驚了兩人,不免有些內(nèi)疚:“沒事兒,你睡你的。”
“……是。”余田應(yīng)了一聲,見他們提著一盞燈往后院去了,哪里還睡得著了。索性理了理被子,要起身。卻在在無意間瞥見一個(gè)女子的身影悄然跟在了阿音他們后面,動(dòng)作不禁一頓:“怎么是她?”
青灰色的夜空下,阿音仰頭看著那棵高大的櫻花樹,并無什么風(fēng),雨也溫柔,所以也沒有什么花苞被打落下來,如此,阿音才算是安心了一些。
絲雀站在不遠(yuǎn)處的廊下,看著她獨(dú)自一人撐著傘站在樹下,心中擔(dān)憂。這些日子阿音的煩惱憂愁,即便她不說,絲雀也知道是因?yàn)榛噬稀?br />
可是,她卻也著實(shí)做不了什么:要是二公子在,會(huì)不會(huì)好些……
沒來由的,起了一陣清風(fēng),夾著雨水,落在了絲雀的臉上。女子抬手掩面,放下手臂的那一刻,便看見了忽然出現(xiàn)的慕無塵。
乖乖。絲雀暗自訝異:我這嘴巴是開過光了么。
阿音猝不及防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下意識(shí)的往后退了半步:“你怎么來了。”
慕無塵沒有打傘,一路來鳳陽宮,身上有些淋濕了,此刻連那雙眸子都是陰沉沉的。
阿音感覺他周身的氣息盡是冷峻壓迫,嚇得她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了:“你發(fā)什么瘋。”
“那燕窩里加了什么。”慕無塵看著她,沉聲道,語氣中壓抑著濃濃怒火。
阿音看著他被雨打濕的臉頰,心說他果真是知道了,面上卻是死鴨子嘴硬:“沒有什么,大晚上你不睡覺,跑來我這里問什么莫名其妙的話。”
“莫名其妙?”慕無塵冷冷一笑,忽然伸手掀了阿音的雨傘,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雨傘狼狽的落在一旁,滾了半圈,還是停在了阿音的腳邊。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旁的絲雀差點(diǎn)兒叫出聲。
阿音猝不及防的被他半拎到跟前,一個(gè)不穩(wěn)就撞上了他冰冷堅(jiān)硬的胸膛,不禁悶哼了一聲,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你干什么。”也是急了。
“這是什么?”慕無塵緊緊地拉住她的手,滑下來的衣袖終究遮擋不住她手上纏著的緞帶,“還說沒什么嗎。”
“你松開。”阿音也是急了,“弄疼我了。”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你還知道疼么。”慕無塵嘴上氣憤,可是眼瞧著她手腕上的傷口滲出血來,還是松了手。
阿音捂著手腕,急忙退開一步道:“你以為我想么,如今除了這個(gè)辦法,我還能做什么?我們還能做什么?”
“你胡說什么呢。”慕無塵覺得阿音一定是瘋了,瘋得不可理喻,“你用血讓秦南風(fēng)試朝玉的血蠱,他不是告訴你了,你的沒用,你還這樣拿自己的血混在燕窩里給朝玉喝,為什么?”
“沒用?”阿音捂著手腕,隔著雨水看著慕無塵,心中苦澀一下翻涌而來,終究將她嘴角的憤怒扭曲成了一個(gè)苦澀猙獰的笑意,“沒用的話,你以為他如今好轉(zhuǎn)的身子是因?yàn)槭裁础?br />
“自然是因?yàn)榍啬巷L(fēng)。”
“那才是沒用的!”寂靜的雨夜中,阿音微微弓著身子嘶吼道,“那是因?yàn)槲已健!?br />
“什么就因?yàn)槟懔耍 ?br />
“因?yàn)槲腋貏χ醒}相連,因?yàn)橄卵M的人根本就是他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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