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是異國的惡棍在叫囂,危險近在咫尺。
這門甚至無法關上,那些惡棍們只要稍微再靠近一點就能看見他們藏在這里。
可這昏暗、空氣熾熱到黏膩的空間里
一切都是混沌的,一切都是都是清醒的。
她說不出口那幾個字。
這人一慣高冷嚴謹,她想不到他能用那張唇說出這種話來!
他卻淡淡地,無所謂地在她耳邊輕道:“是又怎么樣,你天生就合適我,我也只要你這……。”
他低頭又說了那個詞兒。
溫念白閉了眼,滿腦子都是他說的那個無恥的詞,腦子都在燒,她自暴自棄地靠在他肩膀上。
算了,死就死吧,現(xiàn)在還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只恨自己多余貪小便宜!現(xiàn)在破功了!
這就叫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算了……
她喃喃自語,自我安慰。
怎么說,面前這人也是高嶺之花,也算不得糟蹋她了。
金璐不也都說了么,她個不識情趣的老女人糟蹋他了!
她正各種自暴自棄,忽然聽見門口有人聲傳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有人伸手拽出幾個游泳圈和救生衣,有越南語的粗糲聲音響起——
“拿去給那些游客。”
整個人梭然清醒了點。
糟了!
有人來拿救生衣了!
柏蒼卻將她按在胸口,淡定地低聲道:“一會出去,你就往酒店的方向跑,不用管我。”
溫念白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咬牙:“我不……。”
這種不仗義的事,她怎么做得出來?
心情不錯,難得耐心地低聲道:“你穿著拖鞋,跑不快,反而會拖累我。”
溫念白這才想起來,他穿著包覆式專業(yè)沙灘鞋,就算去攀海邊的巖石都不比正經(jīng)運動鞋差多少。
她沉默了一下,頭頂上這把聲音一慣有讓人心悅誠服的能耐,冷靜得無可指摘。
她點點頭,很輕地道:“好。”
不過她沒惱火太久,一只擋在面前的救生圈被人拽了出去,那只救生圈上面一堆救生衣就瞬間掉出去了一半。
“嘩啦!”
隨后拽救生衣的中年越南人就看見了在里面隱這的一對人影。
他呆愣了一下,隨后忽然想起剛才沙灘上正在殺氣騰騰找人的自己同胞。
他立刻張嘴就大叫了起來:“他們在……。”
“這”的音還沒發(fā)出來,一只拳頭就直接撞上他的下巴,敏捷的身影如豹子一樣躥了出去。
長臂勾住對方的下巴,柏蒼一個折腰回旋踢,直接將沖過來的兩個越南混混踢飛出去。
慘叫的聲音,瞬間驚到了其他游客和正在附近搜尋的混混們。
溫念白正準備跑,忽然發(fā)現(xiàn)背后有人提著棍子沖過來。
“小心背后!”她看著那人人照著他后腦砸去,瞬間驚呼。
柏蒼跟腦后長了眼睛一樣,頭也沒回,一側(cè)身,反手切向偷襲者的胳膊,一個反關節(jié)技,直接在對方的慘叫聲里奪過棍子。
“跑!”柏蒼冷冷地看她一眼,隨手一個切肩別腿摔把旁邊沖過來抱腰的混混摔飛出去。
溫念白心頭一緊,也顧不上細看,轉(zhuǎn)身就飛也似地往柏油馬路上沖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有穿拖鞋飛奔的那一天。
瞧著有人打算追著那道窈窕的人影,柏蒼瞇了瞇眼,忽然一轉(zhuǎn)手腕。
“咣當!”一聲,他手里的棍子橫甩,攜著厲風直接狠狠砸上一個人的背后。
那個人瞬間一個踉蹌,直接撲到了自己的同伴。
隨后,他們就聽見背后風聲再次響了起來。
一轉(zhuǎn)頭,他們就看見那道修長高挑的人影,敏捷如豹子一樣地掠上來,抬手又抓起那木棍,朝著他們腿上毫不猶豫地狠狠“砰”地砸過去。
聽得“啪嚓”的骨頭折斷聲伴隨著兩人慘叫聲響起,他翻身躍起來,冷靜地一腳狠辣地踹在旁邊的一個準備偷襲的小混混胸口上。
那小混混直接被踹飛了起來,
“噗呲……。”那人直接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不多短短幾分鐘,那個高挑冷酷的人影身邊就倒了四五道哀鳴的人影。
對方出手那樣狠辣、干凈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隨便街頭干群架能練出來的。
哪怕海灘上想要出頭的混混再多,一下子也被嚇住,圍在原地不敢動。
柏蒼提著染血棍子,歪著腦袋,指尖輕蹭掉飛濺到臉頰上的幾滴血。
他猩紅的舌尖舐了下唇角,冰冷的眼珠子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伸開五指把垂落的頭發(fā)扒到后腦,唇角彎起一個笑:“還有誰要上來的?”
男人沾了別人血的斯文精致的面孔,此刻看起來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陰翳詭譎,邪氣昭彰。
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
溫念白忍不住邊跑邊回頭觀察情況,就這么遠遠地看了一眼,雖然不知道被柏蒼做了什么,讓那些越南混混不敢靠近。
她沒看見他正臉,但遠遠地瞧著他的側(cè)臉,便莫名地心頭一顫。
她也瞧見了還是有小混混發(fā)現(xiàn)她,繞開了柏蒼的阻擋追了過來,她趕緊轉(zhuǎn)回頭,不再往后看,拼命地往酒店跑。
不管怎么樣,這是柏蒼給她爭取到逃跑求救的機會。
然而,跑出了一百五六十米,她腳上的夾腳涼拖終于受不了這么大的運動量。
“啪”地一聲,拖鞋直接斷了,她也一個跟斗直接摔在了地上。
“靠!”她揉著膝蓋,疼得差點掉淚。
可來不及多想,她瞥見那三個來追她人逼近過來,她都能看見對方猙獰的臉。
她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直接踢了拖鞋,赤足拼命地向前跑去。
“呼……!”她絕對不能被那幾個越南混混抓住,要不然一定會被拿來威脅柏蒼!
兩個人都完蛋!
腳下的石板還殘余著太陽的溫度,很有點燙腳,還有那些細碎的石頭掛著柔嫩的腳底實在不好受!
聽著身后那逐漸逼近的叫罵聲,溫念白懊悔得想哭,為什么坐辦公室之后,沒有多跑步健身!
她只能咬牙再加速,還有兩三百米了,再沖過去一點就能到酒店了!
此時,身邊一陣尖利的輪胎摩擦地面聲響起,一輛漂亮的火紅哈雷“颯”地一聲直接在她面前停下,擋住了她的去路。
車上的騎士伸手就去抓她。
她嚇得心臟病都要出來了,尖叫一聲,抬腿就要用盡力氣踹過去。
趁著摩托沒停穩(wěn),就能把人踹倒!
但是對方忽然打開頭盔面罩,露出一張熟悉的俊美斯文的面孔。
“副總……?!”她呆了下,收住了腳。
怎么會是柏蒼。
她的稱呼讓柏蒼不悅地挑眉,干脆地一把將她拽近摩托:“上車!”
溫念白手腳反應比腦子快,等她反應過來,已經(jīng)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后座。
而追過來的幾個越南人也沖到了面前,跑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憤怒地大叫著就要朝她抓去。
“抱緊了!”柏蒼干脆地道。
溫念白立刻抱緊了他的腰,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在他聲音里聽出了一點詭異的、興奮的感覺。
“唰!”柏蒼瞇了眸,長腿一蹬,直接駕著摩托一個側(cè)甩一百八十度,就把兩個逼過來的越南人直接撞倒。
然后他半刻不停,利落帥氣旋身,發(fā)動了摩托車,車子尖嘯著掠了出去,把一群追兵直接甩在了身后。
就算有越南人想起騎摩托車追,又談何容易,那是一輛哈雷戰(zhàn)車,就像法拉利賽車與普通本田一樣的差距,怎么可能追得上。
一直在路上飆了十分鐘,都飆進芽莊內(nèi)城了,已經(jīng)甩脫了危險。
溫念白坐在風馳電掣的車后,她才回過神,瞅了瞅旁邊的街道,疑惑地拉了拉柏蒼的衣服:“你怎么會弄到摩托車的?”
柏蒼車速稍微慢了下來,淡定地道:“跑出來的時候,看見有個人從上面下來,我就搶過來了。”
溫念白:“完球……。”
她開始頭疼。
他們打人了,現(xiàn)在還當街搶劫……
她覺得剩下的行程也不用走了,直接在越南警察局和大使館里旅游就行了。
而且這車一看就很貴,外國游客根本不會在這里買這種東西!
改裝過的限量哈雷機車,看著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一看就是越南本地有錢或者有權人的心頭好……
等等,越南本地有錢人,還是喜歡哈雷的……
她忽然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
“嗯,這車應該是阮明恒的,他底下人幫他開過來。”柏蒼似完全知道她的腦袋里在想什么,繼續(xù)淡定地道。
溫念白:“……哦。”
好吧,這位大佬搶人也是很有規(guī)劃的,這冷靜犀利高智商的‘劫匪’……她服!
不過,起碼應該不用擔心會因為“搶劫”這個罪名了。
她松了口氣,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修身T恤:“哪來的衣服?”
柏蒼:“路過小攤上隨手買的。”
溫念白:“……。”
一定是她剛才太陽曬多了的幻覺吧,他們其實沒有被追殺,只是純粹旅游逛街。
……
但,還是好氣啊!!!
為什么,她跑得鞋都壞了,摔得狼狽萬分,膝蓋腳丫子都破皮,這個人啥事兒沒有,還去逛了個攤?
算了算了,她不能跟妖怪比。
這個人是妖怪。
溫念白默默地念經(jīng),不氣,不氣,氣死我來,誰如意?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氣來我不氣!
……
柏蒼發(fā)現(xiàn)身后的嬌軀有點僵硬,抱著他的腰的手都變成抓衣服了。
他有點不明所以,溫念白這只‘蜜桃兔’在慪什么氣。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
溫念白深吸一口氣:“沒什么,你不覺得既然搶到車子了,應該直接開進我們的酒店么,跑出來這么遠干嘛?”
阮明恒知道車子被搶了,加上剛才沙灘上鬧得那么大,那邊少不了一片兵荒馬亂。
一會回去,她還得給阮明恒解釋半天,商量對策,想到就頭大!
難道是他一時間急了,沒注意么?
柏蒼淡淡道:“想開車,逛逛。”
溫念白捏緊了拳頭:“……。”
她認真考慮,從背后勒死這妖怪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忽然又想起一個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來:“等等,你怎么會開摩托車?”
而且還是這種賽事級的哈雷摩托,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明明在河內(nèi)的時候,他說不會開車,拿她當司機的!
柏蒼涼涼一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會開。”
那種垃圾摩托,他也懶得碰。
溫念白一噎,這才想起來,是唐幕說了他不會開,柏蒼直接上了她的車,她就認定他也不會開了……
“你是故意耍我吧!”她氣了個仰倒,忍不住抬手用力捶了下他結實的肩膀。
柏蒼輕嗤,不以為然:“耍你,這種耍法有點低級。”
“那你干嘛不自己開!”溫念白杏眸里滿是不信,抬手就想再捶他。
柏蒼平靜淡定地道:“因為方便吃豆腐。”
……
理直氣壯,理不直,柏先生也一慣氣也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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