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有一條退路給楚衿走,她都不會爽快應下張太后執意要給玄玨選妃的事兒。
楚衿太了解張太后的性子了,典型的后宮霸主一言堂,和她爭辯白廢口舌不說,最后還得落個頂撞長輩的罪過在頭上,她才沒那么傻呢。
這邊廂把張太后哄開心了,可楚衿心頭的惡氣卻還沒出。
和玲瓏回宮的路上,坐在鳳轎里的楚衿一直嘟囔著,“你說她怎么那么閑啊?是不是她當皇后的時候也天天讓先帝往宮里選新妃吶?”
玲瓏也沒聽出楚衿這是氣話,還以為她實打實的是在問自己,于是眼珠子向上瞟了瞟,回憶了一番后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啊小姐,您忘了嗎?咱們初入宮選秀的時候可不就是要給先帝當妃子嗎?那時候先帝都八十三了,張太后不也是每三年就給他張羅一次選秀嗎?”
“她那是選秀嗎?她那是給先帝往墓地里頭選擺設呢。”楚衿越說越氣,在鳳轎里氣得跺腳。
她一折騰,抬轎的內監自然抬不穩轎子,將她晃得頭暈。
故而受了一肚子氣的楚衿又得了一路顛簸,回到鳳鸞宮看什么都不順眼。
打宮門口瞧見劉奇倚著柱子懶散立著,輕合了眼哼著小曲別提多自在了。
“劉公公挺舒坦呀?”
“那是......”劉奇話到嘴邊才覺著不對,一個激靈睜開了眼,見楚衿就立在自己面前含著淺淡的笑意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那是肯定不舒服了......”說罷在自己臉上輕輕抽了一下,“皇后娘娘從太后娘娘宮里回來了?”
楚衿白了他一眼,“本宮沒回來你見著的是鬼嗎?”
得,聽她這語氣,想來定是在太后宮里受了一肚子的氣。
劉奇識趣,不敢上趕著觸霉頭。可他在鳳鸞宮大門前睡覺被楚衿逮了個正著,楚衿有氣沒處撒自己可不是要遭殃?
這尊大佛他可得罪不起,一個不高興命人給自己屁股上打上幾道血印子,日后拉屎都成了問題.......
于是劉奇靈機一動,想了個‘妙招’,脅肩諂笑著道:“皇后娘娘,皇上在里頭瞧大皇子呢。”
楚衿往宮中探了一眼,果然沒再為難劉奇,冷笑了一聲后徑直朝內寢走去。
劉奇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長舒一口,小聲嘀咕道:“皇上......對不住了啊......您多保重!”
隔著寢殿老遠,楚衿便能聽見玄玨的嬉笑聲。
她加快了腳步,掀開月影紗帳走了進去。此刻玄玨正抱著欒宇,像個小孩兒一樣沖欒宇做著鬼臉,逗得他直笑。
楚衿看了一眼那‘父慈子孝’的場景,冷笑道:“喲~他今兒沒抽你嘴巴子?”
玄玨聽了楚衿的聲音笑得更歡喜了,抱著欒宇就湊到了楚衿身旁,“衿兒回來了!衿兒你瞧!”玄玨拉著欒宇的小手湊到楚衿面前,“你看你看,朕才發現宇兒左手拇指關節處跟朕一樣,都生了一顆痣!”
楚衿打眼瞧了一眼,面色平平‘哦’了一聲。
氣氛霎時尷尬起來,欒宇也瞧出了楚衿憋著火,于是助攻她娘親,冷不丁又打了玄玨一記耳光。
玄玨眼見他懷里的這個小祖宗又要發作起來了,于是忙將他交給乳母抱下去喂奶了。
這小祖宗好打發,可眼前這個大祖宗又要怎么哄?
玄玨嬉皮笑臉湊到了楚衿身旁,將椅子挪近逃貼著她坐了下來,“怎么了嘛?誰又惹衿兒不痛快了?你告訴朕,朕替你去......”玄玨本來想說‘替你去打她’,可想了想,楚衿這是從鳳鸞宮回來的,八成是和太后又鬧了什么矛盾出來。
自己的親媽自己可打不得呀,于是急忙改口道:“朕替你去倒杯茶,你先消消氣啊......”
說罷諾了紫砂壺來,替楚衿添了一盞遞給她。
楚衿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隨口道:“我沒生氣,你別說得我跟個母夜叉一樣。”
“好好好,朕的衿兒最大度了。”玄玨將頭搭在楚衿的胳膊上,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可愛道:“那衿兒跟朕說說,今兒個母后都跟你說什么了?”
“你媽說要給你多娶幾個媳婦。”
哦,朕說她怎么又生氣了呢,原來是被太后這話給氣到了。
咦?等等......
她為這事兒生氣,那鐵定就是吃醋了唄。
近來愛妃愈發愛吃醋,朕心甚慰~~~~
“哎呀,朕當是什么事兒呢。”玄玨像只貓兒一樣,下巴在楚衿的胳膊上蹭了蹭,“朕去回絕了母后就是了。”
“別,你去回絕了她老人家你倒是痛快了,趕明兒我去仙壽宮跟她老人家請安,那一通冷嘲熱諷的,我可受不了。”楚衿一抬胳膊將玄玨的頭閃到了一旁,“我已經應下她這事兒了,你就等著享你的齊人之福吧。”
“哎呀,衿兒!你就別吃醋了嘛!”玄玨整個人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了楚衿的背上,他的頭再次搭在了楚衿的肩頭,貼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你知道的,除了你,別的女人朕碰都不會碰一下。”
楚衿不耐煩地抖了抖肩膀,“你不會碰可你會看呀。”
“不不不,朕發誓,朕看都不看一眼!”玄玨舉起三根手指頭對著梁頂,“你還不信朕嗎?不然這樣,要是母后非要選新人入宮,那就由著她去。等選進宮了,朕送她們去內務府培訓,培訓好了送來鳳鸞宮給你按摩好不好?”
楚衿被玄玨這句話嗆得,只覺又好氣又好笑。
可回過頭來,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在楚衿心頭良久。
她神色忽而正經,頭微微一側,就與將頭搭在她肩膀上的玄玨幾乎吻在了一起。
“認真問你,不說后來可能會選入宮的那些嬪妃,便說張妃姐姐好了,她花黃閨女嫁入宮中,這一生難不成就這般了?陳答應與蕭答應位份低,說句難聽話,他日皇上龍馭賓天,她們可是也要陪葬?就如同......先帝那般?”
玄玨眸中星芒一閃,連連搖頭,“朕和父皇不同。朕這一生,有衿兒一個就足夠了。至于張妃,蕭答應,陳答應,又或者往后會入宮的女子,那都是在太后面前做個樣子哄她歡喜罷了。來日太后若駕鶴西去,朕自會許了她們出宮。青春已經耽誤了,命可不能再搭上。”
楚衿從未想過身為帝王的玄玨會給她這樣一個答案。
在大昭,即便不是皇家女眷,只生在戶有錢有勢人家,那女子的地位也是連狗彘都不如的。
故而才會有慕容克遍邀八十八嬪妃殉葬這一荒誕事發生。
這玄玨是慕容克親生兒子,還承繼了帝位,怎一點兒和他那糊涂老爹都不像呢?
楚衿發著呆私心里盤算著這些,料不到玄玨趁她不注意,便貼上了她的唇。
他力氣頗大,楚衿推搡不開,只得任他舌頭在口腔內攪拌著,口中含糊不清道:“皇上!青天白日的,外頭還有人呢!”
有人?哪里有人?
只怕劉奇已經開始在外頭給宮人們發棉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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