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從玄玨口中說出著實令趙似錦有幾分驚訝。
聽來完全是楚衿的口吻,怎地這皇帝是和楚衿待得時間久了,被她給同化了?
趙似錦跪在堂下不肯起身,顧成歌余光掃了她一眼,勸道:“帝后還是回西六宮去吧。皇后娘娘那日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今日就是在皇上面前跪上一日也沒用。你還想不通嗎?皇上怕媳婦,皇后娘娘只要不松口,你把膝蓋跪爛了也沒用。”
“喂!你胡說什么呢!?”玄玨企圖用強烈的咳嗽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但是顯然沒用。
顧成歌一句話就把他給逗急了,他恨不能從龍椅上跳起來給顧成歌后腦勺一巴掌,“朕哪里怕衿兒了?那是疼愛!疼愛你懂不懂?”
顧成歌笑,“微臣單身漢一個,自然不懂皇上同皇后娘娘的閨房之樂了......”說著沖玄玨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神情賤賤地挑了挑眉,“皇上被皇后娘娘揪著耳朵追了兩條街,這要是也算是您對皇后娘娘的疼愛,那微臣倒是寧愿此生也沒有想要‘疼愛’的女子了。”
“顧!成!歌!”玄玨被他氣得鼻息都重了起來,登時上手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揪的顧成歌神色猙獰連聲喊著求饒。
“朕往后也想這般‘疼愛疼愛’你!你被朕‘疼愛’久了,日后自然知道該去如何‘疼愛’你的妻!”
這一君、一臣在朝堂上玩樂打鬧起來,全然沒把跪在堂下的趙似錦放在眼里。
她俯身,叩首,將地板砸出了‘哐哐’響聲,“昭帝!不若彼此各退一步吧!本座愿意讓出西境來,一百一十萬居西境的百姓,連同國土,本座一并都予了昭帝!還請昭帝給本座一個薄面,莫要對幽都趕盡殺絕......”
說完這話,她也不瞧玄玨面色如何,自顧著叩首、起身,將額頭砸出了血來。
趙似錦再怎么說也是女子,要她嚶嚶泣泣在自己面前求了這么久,玄玨面子上也掛不住。
且趙似錦如今像極了窮途末路的餓狼,如此便是在對玄玨做出最后的妥協。
若是玄玨再不肯應下她,指不定會一時怒氣上頭,還真能做出什么瘋魔事來。
西南二境畢竟是大昭的國土,玄玨就是不心疼那些幽都的百姓,可也心疼自己的地啊。
好容易荒土變沃土了,要是真被趙似錦這么一炸,可不就什么都沒了。
還得去處理那幾百萬的幽都百姓尸體,又不知道得花多少錢銀下去。
想到這兒,玄玨已然開始動搖。
收復了西境,那幽都便只余南境一處,若是來日幽都再生變故,收復南境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且西境一旦歸于大昭,幽都就是再能折騰,也不可能具有能與大昭匹敵的國力了。
這同將幽都徹底收復了又有什么區別?
見玄玨有所動搖,趙似錦趁熱打鐵繼續道:“昭帝若是不應下本座提出的這個條件,那即便本座愿意息事寧人,恐怕幽都的朝臣們也不愿意。他們都是烈性子,倘若當真一把火燃了火藥炸了西南二境,到時候局面難堪,誰也不好收場......”
“哎呦,這皇后娘娘午憩的時辰玲瓏姑娘您怎來了?”
趙似錦的話說了一半,殿外劉奇的笑聲便截斷了她的話。
玲瓏應聲而入,手中提著個食盒。
她行至堂下立在了跪地的趙似錦身旁,目不斜視含笑看著玄玨,福禮下去道:“皇上萬福金安,皇后娘娘新制了冰糕來,想著是皇上喜歡的吃食,便命奴婢趕著給皇上送來了。”
玄玨大喜,連忙命玲瓏將食盒提上來。
他接過食盒,一臉得意模樣看著顧成歌,炫耀道:“瞧瞧,衿兒何事都想著朕,你說朕不寵著她能成嗎?”
顧成歌尷尬笑笑,一副你說啥就是啥的表情回應玄玨。
玄玨忙不迭將食盒蓋子啟開,可當看到里頭的冰糕時,他卻傻了眼......
“這是......”玄玨取出一塊冰糕,那冰糕黑黢黢的,上頭還粘著許多不明何物的塊狀物體,玲瓏若不說它是冰糕,玄玨只當楚衿是給他送了一盒子黑炭,“額......這冰糕不該是白色的嗎?”
玲瓏笑,“尋常冰糕都是白糖做得,皇后娘娘別出心裁,用的是黑糖。”
黑糖?紅糖倒是聽說過,這黑糖是個什么鬼?
且這‘冰糕’一股子御膳房‘被炸了’的味道,一股子焦味明明是糖熬煮時間長焦了,玄玨拿在手中端詳了半晌,愣是不敢下嘴。
顧成歌在一旁看著熱鬧,打趣道:“皇后娘娘一片真心,皇上您還不吃等什么呢?可是您覺得這東西難吃,打算拂了皇后娘娘心意?”
“誰說難吃了!”玄玨肅聲道:“衿兒廚藝不知道有多好!這‘冰糕’雖然看著有些.......額......不盡如人意。可吃食是用來干什么的?不就是用來吃的嗎?味道好就成了,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作甚?反正下了肚都是一個樣。”
“哦,皇上還挺會說的,那您倒是吃呀。”
于是乎,在顧成歌的攛掇之下,玄玨硬著頭皮,硬是將那塊冰糕塞入了口中。
冰糕本該是軟糯狀,玄玨盤算著管它好不好吃,一口下肚不作咀嚼就是了。
可誰知道冰糕入口卻比那冰碴子還硬,他咬起來嘎嘣脆,牙都快給他磕掉了。
即便如此,還是努力維持著體面的笑容,不住夸口味道極好。
顧成歌聽罷連聲道:“好吃皇上就多吃點兒,這一盒子都是您的,您口有口福了......”
這一盒子全吃下肚,不死也得折半條命......
果然,玄玨硬著頭皮吃了兩塊,肚子便鬧騰起來,額頭上虛汗連連,起身捂著后腚便往恭房跑去。
顧成歌在他身后笑著喊道:“皇上您快些回來,微臣陪著您把這些人間美味用完~~”
回來?
他才不會回來呢......
玄玨出恭,劉奇便在一旁候著給他遞紙。
玄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震的劉奇腦瓜子嗡嗡的,他捂著鼻尖兒,忍不住進言道:“皇上可是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后娘娘,她這是......”
“朕得罪她?朕有那個膽子嗎......”玄玨一璧鼓著勁,一璧悻悻答了劉奇的話。
“呀......”劉奇驚呼了一聲,搔了搔后腦勺滿面尷尬道:“皇上......奴才昨兒個忘了同皇后娘娘說您被太后召去了仙壽宮,晚上不去鳳鸞宮了。許是......許是皇后娘娘等了您一夜,所以......所以才......”
“劉奇!”不等劉奇將話說完,玄玨的怒吼聲已然要將房頂都掀了去,“你這狗奴才怎么當差的!?你是要要了朕的命嗎?朕今兒個定要殺了你!”
只聽玄玨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還有那連綿不絕的‘噼里啪啦’聲,劉奇便知道自己完了。
保命重要!他舔著臉沖玄玨笑了笑,“那個......皇上!奴才想起內務府還有事兒,便不叨擾您了如廁了,您慢慢拉,奴才先告退了......”說罷,撒腿就跑,生怕晚走一步,自己的腦袋便要搬家了。
他倒是三步并兩步逃了,全然沒聽見身后玄玨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劉奇!你跑什么!?你給朕滾回來!”
“劉奇!你跑就跑!你倒是把廁紙給朕留下呀!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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