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與張妃通力協(xié)作,以高價錢銀在昭都尋了許多有門路的人,這些人拿了銀子只有一個目標(biāo),就是將那售賣‘薩日爾德’的販子給尋出來。
本以為一兩日就能有回音,卻不想五日過去了仍無頭緒。
到了第七日的晌午,才有人往宮里遞信,說尋見了賣藥之人,且那毒藥極貴,五百兩雪花銀只得指甲蓋那么一小撮。
因東西罕見知道的人也極少,故而他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從他這兒買走藥的人生得何模樣。
在他們逼問之下,那人根據(jù)記憶描述,有人執(zhí)筆繪畫,成一幅丹青像送入宮中。
畫像之上是一名面容十分清秀的男子,因事情過去了十來日,那人已經(jīng)記不太清男子的相貌了。
他只記得男子明顯的面部特征。
比如眼皮是一單一雙,下巴正中有一顆黑痣。
張妃看了丹青半晌也瞧不出個苗頭來,“這畫里的人瞧著面生,只怕是她尋了宮人之人代辦此事。大昭那么些百姓,又不能公然懸賞貼告示,要想尋出這人,怕是難于登天。”
楚衿搖頭,反問道:“咱們是要尋出幕后之人,故而才會尋宮人的人去替咱們辦事。若今日咱們不是要查詢背后的真相,而是要買毒殺人,姐姐你會將這事兒放心交給外人去做嗎?”
“自然不會。”張妃想都沒想便否了楚衿的話,“節(jié)外生枝便后患無窮。且若太子丟了性命,那個賤男人我不敢說,但姑母那般疼愛太子,必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追查此事。層層線索抽絲剝繭下去,大昭遍地都是這人的丹青畫像,他定逃無可逃。他被抓了,若給他活命的機會,他能不招供是何人指使嗎?”
“那這事兒若要姐姐做,姐姐會選擇何人去買毒藥?”
張妃眸子一轉(zhuǎn),壞笑道:“那自然是叫莞羽去了。她最和我貼心,來日即便東窗事發(fā)她也不會將我供出來。不過這樣的事兒,打死我也做不出來。”
“姐姐做不出來,總有人能做出來。”楚衿吩咐玲瓏去準(zhǔn)備了筆墨來,于丹青之上再次提筆,為那男子添上了如瀑的青絲,又稍稍修改了五官的輪廓使它變得柔和。
張妃見她一筆一畫生生將男子改成了一名女子模樣,奇道:“這是作甚?”
楚衿不慌不忙用拇指遮住了丹青畫像上那人的鼻子,“姐姐看著像誰。”
這......
這一單一雙的眼睛,下巴上的痣,神態(tài)輪廓卻與伺候蕭慎妃的彩星有九分神似。
“是她?”張妃驚異道:“你寥寥幾筆,卻將疑團都給解了。竟能讓你想到是彩星女扮男裝替蕭慎妃做下這不要臉面的事兒來。”
楚衿泠然道:“面由心生。長得像她那么丑的婢女不多見,想認(rèn)不出來都難。”
“如今知道了是她,我這就去將這事兒告訴姑母。”
張妃急躁性子,話沒說完起身就往殿外行去。楚衿連忙追上攔住了她,“姐姐去說什么?說她有心要害宇兒?可宇兒到底沒事,死了的不過是個乳母罷了。茹妃腹中那一胎落掉的時候太后念著她懷有帝裔未曾責(zé)罰,姐姐以為如今太后會為了死了個乳母就責(zé)罰蕭慎妃嗎?到底咱們手中捏著的不是實證,這些不過是咱們的揣測。事兒鬧起來,蕭慎妃完全可以狡辯說是咱們串通了那賣藥的郎中撒了個彌天大謊,反將咱們一軍。”
“總不能看著賤人繼續(xù)風(fēng)光下去!”張妃憤憤道。
“風(fēng)光?”楚衿嗤笑道:“她的風(fēng)光日子,再也沒了。”
是夜,楚衿用過晚膳后入了仙壽宮,給張?zhí)笳埌埠笸钊ヌ酵藱栌睿搅撕r(九點),嬤嬤們伺候欒宇洗漱入睡,楚衿則返回正殿向張?zhí)筠o別。
臨行之際,莞羽提著一簍棋子入內(nèi)來見,“太后娘娘,張妃娘娘家父新得了一副冷暖玉棋子,是罕有的稀罕東西。觸手生溫,黑子暖而白子寒。張妃娘娘方收到便趕著命奴婢給您送來了。”
她將冷暖玉棋子供上前,張?zhí)蟀淹骓汈返眯Φ溃骸胺畔掳桑瑥堝行牧恕!闭f罷揚手命莞羽退下。
楚衿微一福禮打算一同告退,張?zhí)笥值溃骸俺䦆寤貙m也是閑著,今兒得了新棋,同哀家下兩盤吧。”
“太后好興致,嬪妾自是樂意。”楚衿含笑行至暖座落座,同張?zhí)髮钠饋怼?br />
桌上放著一個銅漏(用來記時的)和一個紫檀熏爐。
熏爐里正有淡青色的煙氣如絲如縷縹緲升騰擴散,那是新燃的寧息香,有凝神靜氣的作用。
從前陪張?zhí)髮牡臅r候,楚衿每次都會刻意讓她幾子,即便自己能贏,也生生下成了困局。
她這個做人兒媳的要是贏了自己的婆子,沒賞沒嘉不說,還得落個不懂事的名聲,還不如求輸,得她老人家個痛快。
今日不同。
只下了一盤,楚衿便贏了張?zhí)笫俗樱さ脧執(zhí)笃鹆藙儇?fù)之欲,連聲道:“是哀家大意了,再來!”
青竹替二人多添了兩盞燭燈,低聲道:“太后,夜了,還是早些歇息罷?”
張?zhí)竽紦u頭,“總得贏了這丫頭哀家才能安心去睡。你今兒往造辦處去替哀家敲定秋裳的繡紋勞了一日,瞧你困得眼皮打架,早些下去歇著吧。”
青竹強忍著打了個哈欠,淚腺有困淚涌了出來,“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走后,楚衿落子之時刻意將自己的白子下重了手,不小心將張?zhí)笃灞P邊緣的黑子震落在暖座上。
趁張?zhí)蟮皖^去拾的功夫,以極快的速度向熏爐里添了一小塊淡白色的固體。
那東西放入熏爐里燃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張?zhí)蟊阌X頭腦昏昏沉沉,趴在桌案上睡了過去。
“太后?太后?”
楚衿喚了她兩聲見她沒有反應(yīng),這才將塞入自己鼻腔里的兩塊白棉取了出來。
此時的仙壽宮多數(shù)宮人已經(jīng)睡下了,正也是侍衛(wèi)換職的時候。
楚衿便趁著無人的空擋,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仙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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