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位于昭都以東百里的一處漁村,當年海生就是飄到了這漁村附近為人所救。
初來此地,并沒有楚衿想象中那樣落魄。
根據海生的描述,這漁村應是個落魄窮苦到極致的村落。
百姓們艱難求存,連容納他一個小孩在此地求活的氣量都沒有,反倒急著將他趕出去侵占了他養父母的房屋。
楚衿一直都深信他的描述,故而在見到漁村各家各戶都起了茅屋,門前還有庭院種植花草,晾曬魚干。
沿路遇見的百姓也都各個衣著光鮮,金玉綴身,哪里有半分窮苦樣?
“那海生是誆咱們來著?”楚衿小聲向玄玨嘀咕道:“這些人過得日子都快趕上昭都了。你瞅那茅屋,若非是都搭建在海邊,只怕他們一早都換成磚瓦房了。這樣好的生存環境,怎會為了那么些利好就將年幼的海生只身一人給趕出去?”
“你可還記得海生的養父母是怎么死的?”
“說是海難。”
玄玨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東海還不像如今這樣風平浪靜。出海捕魚是一件很艱難且危險的事。坊間流傳,東海得龍母庇佑是在近十年才發生的事。這些漁民靠海吃海,想來也是這幾年日子才好起來。”
二人一路行著,玲瓏和三福提著行囊跟在后頭。
漁村的百姓最會察言觀色,見他二人衣著不凡又有仆人跟著,猜測定是昭都哪戶大戶人家來東海游玩,于是各個舔著笑臉上前來,又是推銷自家的海產,又是要引路二人游玩東海。
所有的熱情都是沖著銀子去的,玄玨向他們表示自己出門并未多帶銀兩后,他們就如同一陣風一樣散去了。
楚衿莞爾,“你把他們都趕走了,這午膳的時候咱們要去哪兒吃飯?漁村連一戶酒家都沒有,看來咱們今兒得餓肚子了。”
說話間,楚衿的余光似乎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一晃而過,拐了個彎不見了。
“是她?”楚衿疑惑喃喃,玄玨問道:“此地還有衿兒的故交?”
楚衿搖頭,“不是故交,應是住在此地的一個老婆婆。”
玲瓏方才也瞧見了那老嫗,于是見她將行囊往肩上提了提,努著嘴道:“是她是她,小姐,錯不了。奴婢認得。”
玄玨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得三福講解一番他才知曉原來那日去辛夷林的時候楚衿她們還有過這樣一段境遇。
這本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無人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也沒有要去尋老嫗的意思。
不成想那老嫗與她們緣分極深,竟然在臨近海邊的一處茅屋庭院里,又被楚衿她們遇見了。
老嫗正悠哉拿著個漏壺給花兒澆水,這一次,她看見了楚衿,于是遠遠朝她招手,“貴人,貴人”
她顫巍的聲音里滿是欣喜,楚衿亦含笑上前向老嫗行了見面禮,“您住在這兒?”
老嫗回首指了指那間不大不小的茅屋,“和老頭子住著。今兒他趕海去了,我自己一人。”她的目光凝在玄玨身上,“這位是你的丈夫?”
玄玨拱手一揖,大方道:“在下慕容氏,衿兒是我的妻。”
“慕容氏”老嫗歲歲念著,“當今圣上也是慕容氏,這姓氏好,姓氏好呀。”
茅屋內的飯香味縹緲而出,立在后頭的玲瓏肚子叫了一聲,老嫗聽了便笑,“貴人是來東海游玩的吧?咱們漁村沒有酒家,這正晌午的趕了半日路腹中饑了吧?左右老頭子今兒不回來,我這飯也做多了。貴人要是不嫌棄,可移步寒舍用些便飯,填填肚子。”
推辭了一番,拗不過老嫗的熱情,眾人跟著入了茅屋內。
茅屋不大,卻收拾的很干凈整潔。
老嫗取了幾個矮椅讓他們落座,又去廚房忙碌端出了吃食。
不過是幾碗糙米飯和幾根紅薯,就口的菜是腌制過的魚貝蝦。
算不上豐盛,但味道極好。
有說有笑的墊了肚子,玄玨向老嫗詢問道:“瞧婆婆年事已高,老丈也是一把年紀,這個年紀還出海趕海,不怕遇著險事嗎?”
老嫗笑著擺手,“不怕不怕,總得生活不是?今年我兒子說要帶有媳婦孫子回來,卻又因為孩子生了高熱給耽誤了。我們老兩口相依為命,就靠捕魚為生,這么多年也早習慣了。”她伸手指向窗外平靜的海面,“東海太平的很呢,只要不往燭螢去,便不會有事。”
“燭螢?那是何物?”
“是東海正中的一片海域,上頭飄蕩著許多熒光水母,入夜望過去如同繁星墜入了海面,又像是螢蟲飛蕩其上,煞是好看。不過美歸美,那片海域咱們出海捕魚的卻不敢靠近。東海之上得龍母庇佑,即便偶然生了海難,遇難之人也能幸存歸來。可若是闖入了燭螢之中,那人必然有去無回,落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下場。”
老嫗說著長嘆一聲,挑眉望向隔壁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門前坐著一白頭老者,雙目無神怔怔望著海面。
“七嬸的兒子就是不聽勸非要入燭螢之海去一探究竟,五年了,七嬸每天都這么望著海面,盼著他兒子有歸來的那天,可有什么盼頭呢?”她苦笑著搖頭,“大伙兒都說,燭螢之海是龍母的住所,凡人擅闖擾了龍母清修必是要得天懲的。罷了罷了,這事兒說著人傷心,還是莫要提了。”
楚衿見玄玨的神色生了微變,揣度出了他的心思。
她湊在玄玨耳邊輕聲問道:“你要去?”
玄玨頷首,“母親很可能就在那。只是那地方在東海正中,離此地甚遠,怕是不能帶你一同前去。”
楚衿沒有同玄玨相爭,也知道自己**凡胎讓玄玨帶著她浮于海面是個負累,于是道:“我不跟著你,我就在這兒等你。”說著又掩唇而笑,“你可別想一走了之,你若是不回來,我必在這兒向七嬸守著他兒子一樣,守你一輩子。”
她知道玄玨不忍心讓她受一丁點的苦,所以以玩笑的方式告訴他這樣的話,讓他明白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次拋下自己一個人。
玄玨用力頷首,攥著楚衿的手,沉聲道:“你放心,我會回來的。”
他向老嫗作別,只說自己有事,麻煩她收留楚衿半日。
他將銀票遞給老嫗,老嫗笑著婉拒了,“不必。老婆子我和貴人有緣,一個人呆著也悶,有個人說說話也好。”
玄玨再三謝過了老嫗,起身向燭螢之海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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