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盛家。
盛奶奶聽到消息的時候雙腳一軟，從房間門口走到容裳身邊時都是傭人扶著她的。
“長安，你剛剛說什么？”
眼前的她瞪大了眼珠子，眼里有一絲遲疑，“你，你再說一次。”
容裳不忍心。
可時間剛剛過去兩三秒。
老人家的情緒已經激動起來。
“你說啊，盛長安。”
“小笛怎么了？”
她兩眼好像發著光，緊緊盯著她。
她是有期待的啊。
那會容裳一句話都沒有說。
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
她下意識側身退到旁邊。
然后，就見幾人抬著擔架從外面走了進來。
氣氛很是沉重。
老人家愣了愣，眼里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她看著，從她前面走過去的人。
她看著，擔架上面被蓋上白布的人。
那一剎，她忘記呼吸，她感到窒息。
一直到盛霖峰的同事給她鞠了躬。
說了一句，“老夫人，節哀順變。”
老人家再也忍不住。
閉眼，痛哭起來。
“我的乖孫啊。”
怎么會。
才一晚上沒有見到他。
這好好的人怎么說死就死了。
老夫人不信。
她一邊顫抖著一邊走到擔架旁邊。
當時容裳在一旁有意要攔下她。
就是怕她見到盛長笛死前的模樣后更受打擊。
可她不管，她一手推開容裳。
俯下身，手一顫一顫地伸了出去。
抓到白布了，一點一點往下拉。
終于，看到他了。
滿臉鮮血，滿臉傷痕。
脖子，胳膊……這缺一塊那缺一塊的。
大概，最大的沖擊力莫過于自己親眼所見愛的人是被用如何殘忍的手段殺死的。
好比現在。
老人家看到盛長笛身上的傷口時，猶如心被刀割。
每一下，都叫痛不欲生。
傷心到了極點。
她的眼圈都紅了，張了張嘴，卻發現失了聲。
好多話都堵在喉嚨底說不出。
只剩下一點一點哽咽的聲音。
當時邊上的人看著都挺不好受的。
容裳過去扶她，才喊了一句“奶奶”。
老人家已經兩眼一黑，倒在她懷里。
*
幾天后，盛長笛下葬了。
地點，居然是風家的墓園。
這消息一傳開，很多人都震驚不已。
這是為什么？
可事情的真相，大概也只有他們自己人才知道了。
但，很多人不了解。
來上香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問。
“小笛是盛家人，盛家人就該葬在盛家墓園里，怎么會跑到風家呢？”
奇怪。
這盛家人奇怪，這風家人能答應他們這么無理的要求更是奇怪。
可那時，女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面無表情的。
只有看到盛奶奶身邊的下人過來時，才有一絲反應。
“小香，奶奶怎么樣了？”
盛長笛一直是盛奶奶最疼愛的孫子。
前一陣子容裳以為他死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讓她老人家知道。
她也一直以為盛長笛是在外面貪玩，不愿回家了。
可現在人死了，最受打擊的莫過于盛奶奶了。
愁著臉，小香搖了搖頭，“大小姐，老夫人還是那樣。”
“一直抱著小少爺的照片，不哭不笑也不說話。”
就好像一下子癡呆了一樣。
眼下身邊的人都很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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