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兩手緊緊的拽著蘇劫的手臂,指甲都潛入到了蘇劫的皮肉之中,可見她受到了怎樣的痛苦,此時,她看著蘇劫,虛弱的道:“不用,熬一熬就過去了,扶我回屋!”
蘇劫雙眸寒光四溢,將杜莎橫著抱了起來。
杜莎雖然痛苦,但此時,也是羞憤和喜悅的將頭埋在了蘇劫的胸口。
兩人見狀,頓時更無懷疑,連連道:“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還請梅公子見諒,此藥無毒,一個時辰夫人的劇痛便會消失。”
蘇劫怒道:“一個時辰?你讓杜莎要活活被折磨一個時辰,好的很啊。”
杜莎虛弱的道:“河圖,河森,我還有一事,要和你二人說,楚王不日便會來文王廟,祭祀求卜,所問之事,乃是關(guān)于,楚國遷都之事,這場祭祀,我怕是無法主持了,留你二人在這里,也是想讓你二人替我主持。”
兩人本就為此事而來。
但杜莎相說,他們自然要裝作不知,反而驚愕道:“什么?遷都?還有此事!?遷往何處?”
蘇劫冷然道:“難道,遷往你武王廟不成,遷都之事,事關(guān)社稷,自然不能同意。”
兩人這才反應(yīng)。
杜莎道:“不錯,到時,楚王相問,你二人替我告訴楚王,若是遷都,楚國社稷不保,萬萬不可再提。”
兩人心中那是樂開了花。
簡直是送上門的好事啊。
河圖頓時正色道:“夫人安心休養(yǎng),這件事,就交給我了,遷都之事豈是尋常,在下一定替夫人置辦妥當(dāng)。”
蘇劫終于不在逗留,而是抱著杜莎朝著后院走去。
留下的二人,也不作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中,頓時大笑起來,河圖道:“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杜莎居然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如此大的基業(yè),女人,終究是女人啊。”
河森也笑道:“如此,不是正合我二廟的意,文王廟風(fēng)光了四百年,現(xiàn)在也輪到我二廟風(fēng)光四百年了吧。”
從息媯夫人到如今,差不多正好四百年。
河圖點(diǎn)點(diǎn)頭道:“速速派人去一趟陳郢,就說這一次祭祀,乃是由我二人主持,讓令尹寬心便是。”
遷都,已經(jīng)是必然之事。
杜莎出嫁,武王廟必然興起!
蘇劫和杜莎來到了房中。
杜莎依舊一臉的痛苦難忍的神色,蘇劫欲起身,卻被杜莎修長白皙的手拉住了手掌,道:“別走!”
……
十日之后。
便是卜尹按照卦辭責(zé)定的良辰吉日,而這十日以來,陳郢那邊早就命人前來了桃花山商鼎祭祀之事,工匠們自然也就早就將祭祀所用的高壇修建而起。
這一日。
風(fēng)和日麗,上萬甲士浩浩蕩蕩而來。
楚王的車攆在百官的簇?fù)硐拢従弫淼搅颂一ㄉ较隆?br />
將士們將山地圍成了一片,也特地準(zhǔn)備了一大處空地,供百姓瞻仰。
祭壇的神位前有案、幾、席之類,按時令、方位、祭祀對象的禮儀而設(shè)的各類供祭之物!
蘇劫贏在廟后,看著供給之物都是些,牛羊魚之內(nèi)。
身邊的杜莎解釋道:“國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饋,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魚炙之薦,代表的便是君,大夫,士,民,這番祭祀,才是最貴禮儀,上一次,還是大巫師屈原這么做過。”
蘇劫問道:“屈原?不是左徒三閭大夫嗎?”
杜莎道:“屈大夫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楚國的大巫師,扺掌整個楚國的祭祀大典!屈氏本就是巫官世家,其先祖屈巫便是楚國巫官中的第一位大巫,而且,這個官職在楚國是世襲的,屈原自然也就繼承了這個位置。”
見蘇劫微微點(diǎn)頭,杜莎才接著道:“所謂三閭大夫,三閭指的是通曉王族祖脈,宗廟事務(wù),也就是和我三苗聯(lián)系,還有一個便是祭祀典儀,并掌管王族三姓,即昭氏,屈氏,景氏,其職責(zé)為‘圖議政事’‘監(jiān)察群下’‘應(yīng)對諸侯’,可見三閭大夫職權(quán)之高,足可比擬令尹!”
蘇劫頓時驚愕不已。
感嘆道:“想不到屈原還有這樣的一個身份。”
楚國多信巫,那是當(dāng)世無法想象的,作為這樣一個推崇巫的國家,三閭大夫的職權(quán)完全等同于后世西方的天主教大教主。
作為后世。
在各種文獻(xiàn)中,都直言記載,楚國君王,大夫,販夫,百姓,皆信巫事的描述。
圣大的典禮即便是蘇劫,也是難以想象的。
熊完登上祭壇。
開始頌?zāi)钬赞o,半刻之后,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只見熊完一個人在祭壇上,將準(zhǔn)備好的貢品一個個的端上了神位。
杜莎解釋道:“楚國宗廟祭祀儀式上,楚王必須親自備辦祭祀禮品,否則,會被認(rèn)為神鬼不享。”
河圖河森主持著,奏樂,歌唱,只見高臺下,巫者盛服而舞。
迎著早已等候多時的百官和百姓的代表,以尊卑、貴賤、長幼、親疏之序而行上祭壇,匐跪在祭壇的腰上。
壇頂是不能上去的,那里只能有君王。
百姓們虔誠的跪在地上。
跟著河森的巫卦開始頌?zāi)睢?br />
熊完道:“皇皇上天,德潤萬物,普照天下,惟令寡人社稷永存,大敬上天。”
言畢,叩首。
接著,熊完繼續(xù)道:“昭孝息民,撫國家,寵百姓,自公以下至于庶人,皆肅恭敬致力于神靈,懇請神靈降下恩澤,賜救國大計(jì)!”
熊完齋戒三日,焚香沐浴求是為了等待今日。
此時,眾人皆是屏息斂容,靜靜等待著。
空氣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杜莎和蘇劫看著臺上蓮花臺上河圖,也不由凝神看去!
只要河封說出,不可遷都。
那二人的謀劃,就必然可以開始實(shí)施下一步,也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可以將楚國和二廟徹底的拖入地底,永世不得翻身。
那時。
秦國便可東出!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
河圖看著熊完道:“臺下之人,何求!”
聲音高亢而威嚴(yán),讓百姓們紛紛跪匐,就連蘇劫都不知道,這河圖是如何做到的。
熊完大喜不以。
頓時將準(zhǔn)備好的禱詞遞了上去,道:“寡人欲遷都淮東之地的壽州,事關(guān)五千里之楚,故詢問上蒼,懇請上蒼賜下吉兇!”
河圖的心臟也是狂跳不已。
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這一刻!
他們知道楚國想要遷都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耐不住,就是為了等到熊完!
河圖卜指為龜卜,取龜兆以預(yù)測吉兇。
此時,河圖面前的龜甲、獸骨已被提前,整治,鑿孔,隨后只見他,燃其了荊枝于孔中,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觀其裂紋以說吉兇。
熊完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其上。
只見,一炷香后。
荊枝燃燒完畢。
灰白的龜甲半點(diǎn)無損,頓時,河圖大喜道:“回稟大王,神靈示意,遷都于壽州,當(dāng)大吉!”
一時間。
整個桃花山,山呼海嘯一樣的沸騰了起來。
黃歇更是撫須大笑。
景墨和昭壤更是踉蹌欲倒,被族人險(xiǎn)險(xiǎn)的扶住,道:“怎么可能,桃花夫人不是說,遷都乃是大兇,為何會變成大吉!”
二人看向黃歇。
見黃歇和項(xiàng)燕等人喜上眉梢,撫須大笑。
頓時明白,這中間一定是黃歇搞得鬼!
兩人怒指著黃歇,想要喝罵,但是意識到這是在桃花山下,頓時熄了聲音,只能將無盡的委屈掩藏在心里。
就在此時。
河圖看了黃歇一眼,忽然問道:“遷都壽州,可讓楚國江山永固,萬世永享,不知是何人提出?”
熊完此時已然大喜過望,頓時道:“乃是令尹春申君黃歇所提。”
河圖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大王應(yīng)該嘉獎才是。”
黃歇也暗道河圖聰明!
熊完頓時低頭道:“愿聽神靈所示!”
河圖道:“壽州雖好,但畢竟是陳國之都,若是楚國遷都于此,怎可用陳國之名,既然是春申君建議遷都,那不如將壽州,改為‘壽春’,以紀(jì)念春申君這一次的大功如何。”
一時間。
眾人都傻眼了。
黃歇都想不到,河圖既然如此相助。
國都以他的名字來命名,這是何等榮幸,八百年來,就他一人了吧。
聽著河圖的一句話。
昭壤和景墨終于昏死過去,不過此時,自然沒人注意。
黃歇已經(jīng)被幸福所彌漫,頓時跑了出來,跪在壇下!
熊完看了看黃歇,知道,黃歇確實(shí)勞苦功高,頓時咬牙道:“熊完,謹(jǐn)遵神靈法旨,遷都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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