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竹雁，是歡歡的生母。

    說出這個事實，幾乎用盡了蘇宛佟所有的勇氣。

    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和凌萬邢在一起了。

    那時候，歡歡還不到三歲。

    她的年紀很小，像個軟乎乎的小包子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么，歡歡打從看見她第一眼，就伸出小胳膊抱著她喊媽媽。

    那一年，蘇宛佟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

    凌梓歡奶聲奶氣的喊了她一聲媽媽，從此后蘇宛佟的人生里，多了一個女兒。

    她成了凌梓歡的母親，哪怕她們的年齡只有十五歲的差距。

    蘇宛佟依然堅信，她會成為一個稱職的母親。

    二十年了，她從未想過，凌梓歡的生母會找到了凌家。

    她也一直都知道，凌萬邢許她名分，并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當年凌家二老的催婚，以及梓歡的那一句媽媽。

    霍竹雁，霍蕓的姑姑。

    也是凌萬邢這么多年放在心坎不肯忘卻的女人。

    今天之前，蘇宛佟不曾見過霍竹雁，甚至不知道她姓誰名誰。

    唯一清楚的，便是這個女人，當年生下歡歡后，就將她丟在了福利院。

    偏偏，凌萬邢似乎……還是愛她！

    眼下這樣的情形，蘇宛佟除了淚流滿面，幾乎什么都做不了。

    她天性溫柔，不善爭斗，撒潑謾罵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此時流淚，全然只是因為歡歡對她的維護和體貼。

    那一句’我只認蘇宛佟是我媽咪’，讓她終于感覺到自己沒那么難堪和多余。

    這時候，凌梓歡驟然聽見蘇宛佟的話，拉扯她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小丫頭很不高興地撅著嘴，扭頭才發現蘇宛佟竟哭得如此傷心。

    凌梓歡很愛她的媽咪，見她哭，也跟著紅了眼眶。

    她伸出手在蘇宛佟臉上擦了好幾下，癟著嘴咕噥，“媽咪，你別哭啊，不要哭！”

    這是凌梓歡第一次看見蘇宛佟落淚。

    她又心疼又慌張，拉著蘇宛佟繼續往外走，嘴里還不斷地說著：“我們走，我帶你走，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在凌梓歡的眼里，霍竹雁是妥妥的外人。

    也并不知道她回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不用想也知道，她媽咪肯定受委屈了。

    凌梓歡兩只手夾著蘇宛佟的手腕，不由分說地護著她。

    氣氛，因此而變得僵持凝滯。

    空氣中，隱隱飄出了一聲嘆息。

    凌萬邢將手中的雪茄煙丟在煙灰缸里，緩緩起身，踱步走到蘇宛佟和凌梓歡的身側，沉聲道：“歡歡，不要胡鬧了。去坐下，爹地一會有話要和你說！”

    “我不聽！”凌梓歡立時擋在蘇宛佟的面前，氣勢洶洶地望著凌萬邢，“爹地，你不準欺負媽咪！”

    凌萬邢蹙眉嘆息一聲，“沒人要欺負她，你去給我坐好，其他的事一會再說！”

    凌梓歡還想反駁，但她身后的蘇宛佟擦了擦臉頰后，扶著她的肩頭，柔聲說：“歡歡，聽話，你先過去吧，我沒事！”

    話落，凌萬邢也適時地望著蘇宛佟，抿了抿唇，安慰道：“你先回房，晚點我再和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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