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薄言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低，從她耳側傳進了耳朵里：“喜歡。”

    說完以后，他情不自禁的親了一口溫軟的耳朵，讓溫軟身子顫了一下，縮了縮脖子，就聽見了紀薄言下句話，像是呢喃一樣。

    “溫軟，我不是太陽，也做不成太陽。”

    他只能做，也只會做別人生命里的魔鬼。

    溫軟鼻尖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眨去眼睛里涌上來的淚水，像他經常拍她的背那樣，小手輕輕的拍他的背，聲音也放輕了，像是怕驚擾到他一樣。

    “可二爺是我的太陽，是二爺，把我從黑暗里拉上來的，如果沒有二爺，就沒有現在的溫軟了。”

    她說的是四年前的那個夜晚，如果不是紀薄言，可能她已經死了，是他像一道光明一樣，出現在她身邊，也讓她有了奮斗的目標。

    四年里，吃苦、受傷，她統統都不怕，因為她想讓自己變得優秀，然后回來找他，這是她的信念。

    她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紀薄言沒說話，不知過了多久，輕聲笑了。

    “喜歡畫畫嗎？”

    溫軟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點了點頭：“嗯，喜歡的。”

    “嗯，還想去學校嗎？”

    他記得資料里寫著溫軟高中就輟學了，因為交不起學費，此后的幾年里，一直都奔波在生活的泥沼里，為了自己，為了她那個不成器的父親。

    溫軟從紀薄言懷里退出來，小臉上帶著疑惑，好像是無聲的詢問。

    紀薄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勾唇道：“送你去大學。”

    溫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臉上還夾雜著驚喜，但也是一瞬間，還是搖了搖頭。

    紀薄言微微抿唇，他分明看見小姑娘很開心，垂了垂眼睛，想也知道她擔心什么，于是開口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去，其他的交給我。”

    溫軟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唇，猶豫了幾秒，還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開心了，不想讓二爺多費心了。”

    紀薄言眉眼里沉淀出一抹漆黑，又想跟他撇清關系，生怕將來還不起，怎么聽著那么不中聽呢？

    紀薄言的鳳眼里有些不自知的惱怒，薄唇雖然翹著，卻有一抹戾氣：“溫軟，你還負債，你打算怎么還？”

    溫軟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隨后抿了抿小嘴兒，小臉似乎有些黯然，不自覺的摳著手指，聲音也不像剛才的那樣雀躍：“我肯定會還的，我等……等二爺的胃好了以后，我就出去工作，我肯定不會賴賬的。”

    聞言，紀薄言就知道她是誤會了，肯定是以為自己讓她還錢。

    臉轉到一邊，紀薄言的薄唇抿的緊緊的，眉眼里都是郁氣，眼睛深處藏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懊惱。

    溫軟也沒抬頭，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二爺，我先去幫李媽干活了。”

    說完以后，她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打算離開。

    “溫軟。”

    紀薄言動作比大腦快，她才剛站起來，他就伸出手去拉了她，溫軟沒防備，身子又跌回了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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