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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了接旨地全過程，欽使也換了一副笑臉，雙手把圣旨捧到了毛文龍的面前，恭賀道：“恭喜毛帥了。”

    “多謝欽使。”毛文龍不敢怠慢，拱手施禮道：“欽使一路勞頓，請暫且歇息，本將略備薄酒，還請欽使不要推辭。”

    欽使呵呵一笑，說道：“雜家還是先辦圣上的差使，才敢喝毛帥的酒。”

    說著，他伸手一讓，介紹道：“這位是原錦衣衛(wèi)千戶、新晉東江鎮(zhèn)副將苛真懷，在右屯衛(wèi)守城有功，與東虜是面對面廝殺過的。”

    “末將茍真懷，薄有微功，朝廷所遣，于毛帥帳下聽令。”茍真懷上前躬身施禮。

    東江開鎮(zhèn)，分為四協(xié)，額兵暫定兩萬四千人，毛文龍為平遼將軍總兵官，掛征虜前將軍印，副將為陳繼盛和茍真懷。

    東江鎮(zhèn)不設(shè)文官或太監(jiān)監(jiān)軍，但茍真懷以錦衣衛(wèi)身份擔(dān)任副將，卻起著監(jiān)軍的作用，這很明顯，朱由校也沒太遮掩。

    毛文龍伸手虛扶，熱情洋溢，贊道：“茍將軍不必多禮，本帥能得激戰(zhàn)右屯衛(wèi)的猛將相助，幸甚幸甚！”

    僻處海外，沒有監(jiān)軍是不大可能的，毛文龍心里清楚得很。但錦衣衛(wèi)出身，又有戰(zhàn)功的武人，總比文官和太監(jiān)更好相處一些。

    “這位王一寧，乃毛帥舊識，雜家就不多嘴了。”欽使笑著又指了一位隨行的文官。

    王一寧上前施禮，說道：“下官見過毛帥。”

    “王大人，許久不見啊！有禮，有禮。”毛文龍笑著還了一禮，不太清楚王一寧的具體身份，但隨欽使而來，想必不簡單。

    王一寧原為遼東生員，為人頗有膽氣，毛文龍夜襲鎮(zhèn)江，便是出自他的謀劃。因鎮(zhèn)江一戰(zhàn)有功，毛文龍升為參將，王一寧則升登萊通判。

    “下官現(xiàn)為登萊巡撫袁大人幕府贊畫。”王一寧自我介紹道：“奉袁大人之命，請毛帥前往登萊商議軍事。”

    原來是這個身份，乃是頂頭上司的貼身秘書，毛文龍趕忙領(lǐng)命，定下明日便乘船前往登萊向新上司報到。

    東江開鎮(zhèn)，晉升總兵，御賜盔甲，不受遼東經(jīng)略熊廷弼節(jié)制。對于毛文龍來說，一塊石頭落地，等于是四喜臨門。

    至于運送來的物資，以及遼南之戰(zhàn)的斬首賞銀，在他看來，只能算是小歡喜了。

    當(dāng)然，對于圣旨中明確指定張盤晉升參將，領(lǐng)一協(xié)人馬，毛文龍稍感奇怪。

    可想到奏捷文書中提到了張盤的名字和履歷，可能再加上軍中錦衣衛(wèi)的奏報，圣上青睞也說得過去。

    興許因為名字很祥瑞，興許因為張盤是世家出身。反正皇帝嘛，還不是看誰順眼就提拔誰。

    巨大的驚喜沖擊著毛文龍，些許的小問題都可以忽略不計。連東江軍的將領(lǐng)們也滿臉喜色，強自憋著，不敢過于忘形。

    以前是啥，沒娘的苦命孩紙。雖說皇上發(fā)了軍餉，可沒個正式名義，誰知道以后怎么辦？

    現(xiàn)在好了，有編制的正式工，國家發(fā)糧發(fā)餉，一下子就解決了后顧之憂。

    而且，毛島主成了毛總兵，繼續(xù)跟著老領(lǐng)導(dǎo)干，晉升之路也通暢啊！

    “還有那幾個歷練的少爺。”欽使隨口說道：“圣上也準(zhǔn)他們回京，便一并隨雜家回去了。”

    少爺兵啊，趕緊滾，越快越好。

    毛文龍求之不得，痛快地答應(yīng)著，讓人趕緊去通知，先給少爺們來個驚喜。順便還請少爺們來吃酒赴宴，算是結(jié)個善緣，給他們餞行了。

    隨船而來的還有幾個官員，笑呵呵的挺和氣，可欽使不介紹，毛文龍也沒敢多問。

    ……………

    三月十五，殿試如期舉行。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撒向大地，也照耀著富麗堂皇威嚴的紫禁城時，一陣鼓樂聲響起，朱紅色的大門隨之緩緩開啟。

    早已站在廣場前的貢士們懷著激動的心情，隨著禮部、鴻臚寺的官員，來到武英殿的丹陛前肅立。

    而以孫承宗為首的讀卷官和受卷官以及數(shù)十名執(zhí)事則立于丹陛上，接受了眾考生的參拜后，便靜候著皇帝的到來。

    從永樂之后，殿試的舉行地點都是在謹身殿，后改后為建極殿舉行。

    但此時的前三殿還是廢墟，只好在此舉行科舉最高的一級考試——殿試。

    進入處處顯著皇家氣派、威嚴莊重的皇宮，貢士們難抑心中的激動和興奮。鯉魚躍龍門，這不就是從小的夢想，寒窗苦讀的動力，現(xiàn)在終于實現(xiàn)了啊！

    多少人在羨慕他們，踏上了一個人生的巔峰，這是多少人一輩子也難以達到的目標(biāo)。

    正在這些貢士們想著若是能奪得三甲，御馬夸街，瓊林宴，那該是何等風(fēng)光榮耀……

    一陣鏗鏘的腳步聲，夾雜著甲葉的碰擊聲響了起來，幾十名頂盔貫甲的武將排列整齊，來到貢士們旁邊的空地躬身肅立。

    是武進士？！

    雖然都知道落第舉子可應(yīng)試武進士，也知道憑舉人的才學(xué)，只要身強體壯，便基本上都能晉為武進士。

    但貢士們卻絕不會想到，棄文從武、自降身份的武進士，會得到與他們一般的待遇。

    盔明甲亮，精神抖擻，站在那里英挺威武，好象比他們還顯眼似的。

    殿試主考官、兵部尚書孫承宗捋著濃密胡須，露出欣慰的笑容。提高武人地位，這也是他的想法。而圣上這招兒，更是能立竿見影。

    雖然人數(shù)不是很多，將近兩千的落榜舉子，只有這不到五十人。但今天這事兒傳揚開去，少不得會有更多的文舉為之心動。

    武舉，武進士，一年一開，以為常例；文舉三年一開，乃是祖制。

    你要是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苦讀的煎熬，還要有再次落榜的心理準(zhǔn)備，那沒啥說的，請繼續(xù)你的人生理想。

    可你要是拋棄崇文抑武的世俗眼光，想早點當(dāng)官兒，早點為國效力，那朝廷已經(jīng)敞開了大門。

    百戶，正六品，武進士最低都是這個品級，算是圣上的加恩；而文進士，很多還要從七品縣令熬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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