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官員開始進宮,包括生病在家的周必大也來了。
周必大來到韓絳面前:“詔書上寫的是什么?”
韓絳給背了一遍后問:“周相公,梓宮在那里?”
周必大一臉的嚴肅:“回去你老師那里,領(lǐng)十下手板。”然后指了指正殿內(nèi)太上皇的棺材:“梓宮!
韓絳懂了。
這個詞真的在韓絳穿越前沒有聽過的,現(xiàn)在明白梓宮就是皇帝的棺材。
梓宮專業(yè)點的解釋在韓絳穿越前,應(yīng)該是指死而未入葬的皇帝靈柩,往前的解釋更多。
足足一個時辰之后,就在韓絳捧著那木盒感覺上自己快要瘋的時候,有人過來接過了韓絳手中捧著的木盒。
木盒離手的瞬間韓絳感覺自已頭暈眼花,往后不由的退了一步卻有兩人扶住了自已。
一個聲音傳來:“建安伯辛苦了!
韓絳這才看清面前的人,他見過,但不熟悉。
面前的人叫黃裳,有一連串的職務(wù),什么中書舍人、起居舍人等等,真正的實任職務(wù)是嘉王府翊善,他的官方主要任務(wù)是給趙擴講書,可趙擴這書呆子硬是把這位用成了一個圖書管理員。
此人不太愛說話,喜歡寫各種上疏。
韓絳看清眼前人之后,雙手起抬起一禮,手臂卻是酸的動也不動了。
黃裳點了點頭,捧著那詔書盒進了殿。
他知道,捧著詔書盒一個時辰,還好是韓絳年輕,若換成年齡大一點的人,能站在暈倒,這詔書盒越捧越重,捧到手臂失去知覺卻也不能放下,只憑一口氣撐著。
韓絳不太懂朝中的事情。
若是韓侂胄在這里就知道,誰接過韓絳手中的招書盒代表誰就是下任禮部尚書,這是鐵律。
原先的禮部尚書接過,就代表可以連任。
非原禮部尚書接過,皇帝登基不出三天,正式的圣旨就會下發(fā),此人一定會是禮部尚書。
因為韓絳手中的詔書相當(dāng)于新皇的即位詔書,不是普通的東西。
趙汝愚花了這么長時間,就是在與其他人商議新任禮部尚書的人選問題。
朱熹想當(dāng),可他也清楚自已的資歷不夠。
所以強烈推薦了算是趙擴半個老師的黃裳,很快,他就是帝師,帝師不是官職,只是一種稱呼,他想憑這個身份給自已謀求一個好官職,推薦黃裳便是原因。
簾已經(jīng)掛好,慈烈太后換上正式的服裝坐在簾后。
黃裳站在簾前,等百官到位,大聲念出了慈烈太后的詔書。
站在下首的趙擴聽完后有點懵。
他雖然是一個書呆子,雖然智商不正常,雖然有輕微自閉癥,但卻不是純傻子。
趙擴腦袋里首先想到的是趙抦。
爭皇位,趙抦現(xiàn)在給流放了。
最最重要的是,當(dāng)了皇帝自已就辦法著書了,他要著書,他要修三十六記,他修宋武大典,他要修興宋農(nóng)書。
與修書這個偉大的夢想比,讓皇帝見鬼去吧。
詔書都念完有一柱香時間了,依常理,趙擴應(yīng)該趕緊出來謝恩,可他依舊站著不動。
趙擴哭了:“臣做不得,做不得!
趙汝愚上前:“天下應(yīng)當(dāng)安定社稷、國家為孝,如今朝廷內(nèi)外憂心忡忡,天下萬民皆恐懼,萬一發(fā)生更多的變故,殿下如何面對列位先皇!
“不,不!
其他也有臣子過來勸。
可怎么勸,趙擴卻是哭的更兇了。
慈烈太后站了起來,一挑門簾就準(zhǔn)備出來,同時說道:“取官家袍服來,本宮親自替他穿上。”
聽到這話,趙擴要逃。
只見一人從殿門口人群中沖了出來,抱著趙擴放倒,然后三兩下就把趙擴給扒了,然后高呼:“奉太上太娘娘令,替官家更衣!
韓絳。
沒有誰能夠想到,韓絳竟然這個時候沖出來直接就把趙擴給扒了。
趙擴要反抗,韓絳壓著趙擴:“擴哥兒,當(dāng)了皇帝可以重開武科、醫(yī)科、農(nóng)科,取天下名士助你修書,別擔(dān)心朝政!
“真的!”趙擴大吼一聲,嚇的韓絳差一點坐倒在地。
這一聲大吼,百官都聽到了。
韓絳很尷尬,可還是點了點頭:“真的,這一點黃翊善與趙尚書可以保證。”
趙汝愚心說我保證什么。
韓絳知道百官在等,立即說道:“殿下說想開恩科。”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開恩科是什么事?
趙汝愚上前:“今秋就開科,明年春天臨安會試。”
“好。”
一群太監(jiān)這才一擁而上,替趙擴更衣。
趙汝愚站在首位,帶領(lǐng)百官跪拜,高呼萬歲。
趙擴登基,正式成為了皇帝。
當(dāng)天,黃裳進禮部尚書、韓絳的崇政殿說書的官沒了,不過給了韓照一個崇政殿書記的九品小官,成為皇帝的新任小秘書。
皇帝身為的太監(jiān)、宮女長等內(nèi)監(jiān),趙汝愚管不上。
立韓氏女為皇后,這是之前就定下的事情。
而且太子妃若不立皇后,立其他人趙汝愚也沒辦法給天下人交待。
韓俟進宮了,當(dāng)朝皇后是他親姐姐,韓俟要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著姐姐調(diào)整名單,將皇宮內(nèi)與韓家親近的太監(jiān)、宮女升了一個遍。
這事趙汝愚知道,可他沒辦法管。
前前后后,折騰了五天。
韓俟回來了。
“叔父,說三個事。你想不到,太叔公也想不到的事!
韓絳只是問:“你爹怎么在嚴州不回來了?”
韓俟回答:“不能回來,怕引起趙汝愚不高興,沒辦法。”
好吧,這算是一個理由。
韓俟說道:“頭一個事,我發(fā)現(xiàn)太上皇是真瘋了,把太上娘娘當(dāng)是奶娘了。這事是咱們親信的宮中女官親眼看到的,沒幾個人知道,叔父知道就行了!
“恩!
韓絳心說,這不是大事。
韓俟說第二個事:“還有,黃裳與朱熹吵了一架,這事沒外傳。黃裳罵朱熹的話和當(dāng)年唐仲友完全一樣。那意思就是,官家身為帝皇應(yīng)該知天下所學(xué),獨尊你理學(xué)一門會偏聽偏信。朱熹很不高興,就當(dāng)時在場的小太監(jiān)說,朱熹臉黑的嚇人!
韓絳很在意這事,立即問:“官家怎么一個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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